其實緣分這東西,就是那麼微妙。就在方衛星都放棄了,倆人又在大塘鎮清水湖村遇到了。
“你,你是……趙清汝?”在認出人後,方衛星顯得尤為高興,甚至還有些手忙腳亂地主動介紹自己,“我,我是方衛星啊。當年,一起搭乘火車來鄉里。火車晚點了,大晚上才到的。是那個夏主任負責接待我們的,還在那個破的要命的招待所裡住了一晚上。你不記得了。”
“你好。”其實早認出人的趙清茹眯著眼微笑道,“算一算快有三十年沒見了呢。你倒是沒什麼大變化。”
“不行啊,老了。”方衛星撓了撓頭,側過頭看向很早便留意到的,站在趙清茹身旁的男子,“這位是……你愛人?”
“是啊,他是我先生周文濤。文濤,他是當年我上山下鄉到這裡的知青,方衛星。只不過方哥他當年被安排去了桃塢村,我為了投靠大哥,就到了沈家窪村這邊。”
“你好。”周文濤禮節性地主動伸手跟方衛星握了握手。
“聽說桃塢村現在發展得也不錯,幾乎家家戶戶都蓋了小洋樓。方哥你去看過沒有?”
“上次國慶時,有去看過,確實變化挺大了。這次跑這邊,也是因為單位組織體驗生活。”方衛星那話匣子一開啟,就好似前頭剛剛欣賞過的清水湖水庫裡的水,滔滔不絕。
當年時,趙清茹便知道方衛星社交能力相當彪悍,尤其那巴結人的本事。這麼多年過去了,雖說有所改變,但本性並沒有太大的變化。
因為行程差不多,目的地都是那沈家窪村,趙清茹與周文濤便搭乘了方衛星公司那旅遊小巴士的便車,一道進了村子。原本,趙清茹還想帶自家男人坐一回騾車,再滾一回元宵來著。要記得當年,第一次坐著沈老頭趕的騾車回沈家窪村,吃了一路的黃沙。等到了村子裡,不僅屁股差點顛得分好幾瓣兒,整個人還裹著一層黃沙,就跟那元宵似的。
可惜,即便真坐那騾車,這次也當不成元宵了。原本的黃泥路,早變成了柏油路,而且也變寬擴了不少。要不然旅遊小巴士這樣的車子,根本沒辦法開進沈家窪村。
趙清茹也快有二十年沒回到沈家窪村了,村子的變化說大也不大,依舊是比較傳統的江南宅院,不似外頭其他村寨,口袋裡的錢多了後,便蓋起小洋樓或者別墅。沈家窪村,即便蓋了新的房子,那款式依舊是傳統院落。看在趙清茹眼裡,非常的親切。
因為提前有電話聯絡過,趙清茹跟周文濤才下車,便看到有個鬢角花白的老婦人正坐在村口那老樹下,在見到她下車後,臉上的表情有些激動。
“汝,汝丫頭。”
“桃嬸。”趙清茹立馬迎了上去,伸手攙扶了一把,“我回來了。”
“嗯,回來好啊。你這丫頭每次都說要回來看看,這麼多年就是沒過來。嬸子我啊還以為這輩子都要見不著你了呢。”老婦人不是旁人,正是當年趙清茹在沈家窪村當知青時,關係甚是不錯的三桃那姆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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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嬸子您說的。我這不回來了麼。”趙清茹笑了笑,轉身將站在自己身側的自家男人介紹給了桃嬸,“嬸子,這是文濤。”
其實當年趙清茹跟周文濤在燕京舉辦婚禮時,曾邀請過沈家窪村跟自己關係好的幾家人家到燕京參加她那酒宴,就連往返的車票都給準備好了。可惜,三桃家裡,桃嬸要照顧正在做月子的兒媳婦走不開,最終到燕京的喝喜酒的只有桃叔跟三桃。事後哪怕桃叔跟三桃帶回了幾張照片,從照片裡認了一下趙清茹所嫁之人,沒能喝上這杯喜酒桃嬸依舊覺著蠻遺憾來著。
現在終於能見著人了,桃嬸自然高興的很。
“挺好的,像個知識分子。”桃嬸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周文濤,這才連連點著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