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昂停住,瞪了他一眼,心情煩躁,沒好氣地道:“季嬪人昏迷不醒,即便是要往她身上羅列罪名,可也要圓得過去,季寶珠現身中劇毒,尚未查明兇手,說她下毒毒死皇子,豈不可笑,她命都不保,為何要下毒,圖的什麼?”
張德全看皇上臉色不善,私下嘟囔:這不都是您老安排的。
計是好計,可也要用在火候上,晚了一步,就顯得滑稽可笑,若先季寶珠中毒前陷害她,她後服了毒,就是畏罪自殺。
蕭昂濃眉深鎖,此事蹊蹺,好端端的季嬪怎麼就中了毒,毒是誰下的?意欲何為?是尋仇,季嬪從前害人不少,一時理不出頭緒。
這時,外間進來一人,蕭昂把眼盯在他身上,似要從他身上找尋兇手,將兇手碎屍萬段,問:“季嬪昨晚接觸了什麼人?”
那人垂眸躬身道:“充容娘娘傍晚淋了雨回來,早早就關了宮門,沒什麼人來”。
蕭昂忽又問道:“羅常在殿裡沒什麼動靜吧?”
那人肯定地道:“此事奴才斷定與羅常在無關,她昨個也沒過來”。
蕭昂滿心狐疑,又道:“吃的東西都驗了嗎”。
“驗了,沒有異常”。
“這就奇怪了,那毒是怎麼下的?難道是……她察覺到什麼?可這毒藥是哪裡來的”,蕭昂陷入深思。
御醫的話在耳邊響起:“這毒非中原之物,微臣尚未見過”。
昨日,蕭昂回到寢殿,看床榻空了,召喚人,一御前侍候的宮女聞聲進來,蕭昂問:“季嬪去那裡了?”
那宮女惶恐不安,才不知為何坐在簾幕後地上靠牆竟睡過去了,醒來時,看季嬪已經走了,這時,聽皇上問,嚇得上牙直打下牙,腿肚子打顫,支支吾吾道:“季充容走了”。
“什麼時候走的?”
那宮女聽皇上聲兒冷冷的,嚇得咕咚跪下,哀求道:“奴婢不知,皇上饒命”。
蕭昂朝身旁太監揮揮手,上來兩個太監拖了她下去,那宮女還在哭泣著央告,那倆太監見這事多了,也不理會,拖出殿外亂棍打死了。
慈寧宮
難得吳太后和柳貴太妃坐到一處,先帝在時,后妃不和,先帝偏著吳太后一些,柳貴太妃諸多抱怨,待蕭昂即位,雖兩宮並尊,吳太后位分上是壓了柳貴太妃一頭,明面上蕭昂不厚此薄彼,然暗地裡總是傾向柳貴太妃一些,吳太后心裡清楚,柳貴太妃有養育之恩,皇上不是自己親生,能維持表面的尊重已然不錯了。
吳太后對面前站著的蕭昂和婉地道:“皇上,聽說那季嬪不知中了什麼毒,如今毒發,具御醫說毒性猛烈,這種毒中原沒見過,這皇上可曾知道?”
“兒臣知道”,蕭昂恭敬地答道。
柳貴太妃說話了,“既是皇上知道,依哀家看還是把季嬪移出內廷,萬一有什麼不好,也不至累及後宮人等”。
吳太后慈祥地望著蕭昂,順著話茬說道:“哀家同妹妹一樣,也是這個意思,這毒無人知曉,誰知會不會蔓延,禍患後宮,皇上把季嬪移出,季嬪也好安靜地醫治,待什麼時候好了,在接回來”。
這二人倒是難得的一致,柳貴太妃對季嬪原本不喜,背地裡總說她尖臉,長得個狐狸面,不厚成,不是福相,真讓她說著了。
蕭昂心裡一萬個不願,但扭不過太后和太妃已開了口,只好傳旨下去,準備把季寶珠遷出。
傍晚,蕭昂來到熙和宮,水桃見了,慌忙打起簾子,蕭昂進東間,見帳子落下,隱見季寶珠平躺在床上,像活死人一樣,枚青坐在床頭小杌子上,垂著頭,手裡捏著帕子直抹眼睛。
蕭昂走上前,枚青知覺,慌忙站起,跪伏在地,蕭昂面帶愁容,問:“有點起色嗎?”
枚青的淚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