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儘管覺得她的遭遇很值得同情,但唇角卻忍不住悄悄揚起一抹微笑。她飽受震驚、杏眼圓瞠,像只受驚小兔的模樣,實在可愛得讓他想擁抱她,他得按捺下因她躁動的心,才不會嚇著她。
“沒有。你說,它……是不是瞧不起我?”她手指抖啊抖的,指向正悠哉踱步至一旁吃草的馬兒。
“怎麼會?”冷貫霄昧著良心,努力收回唇角的笑容。
“如果它不是瞧不起我,為何會故意欺負我?”莫非連馬兒都能輕易認出她是從山裡來的,笑她是土包子,所以故意惡整她?
“馬怎麼會瞧不起人呢?你太多心了。”恐怕事實便是如此。
“此仇不報非君子!我要下毒毒它,讓它全身的毛掉光光,像個癩痢頭,教它不管上哪兒都會受人恥笑!”這個世道是怎麼了?居然連馬都會馬眼看人低!她得給它一個狠狠的教訓,它才會知道什麼叫做怕。
“騎它的人是你,它若到處受人恥笑,別忘了坐在光禿禿馬背上的你也會一併遭人恥笑。”他提醒她別逞一時之快,不然後悔的人將會是她。
“……可惡!氣死我了!”堂玄辰經由他的提醒才想到,如果馬兒禿了,坐在馬背上的她會有多光采?她為沒辦法替自己討回公道,氣得直跳腳。
“你就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原諒它吧!”冷貫霄要她拿出肚量來。
“被摔下馬背的人又不是你,你說得當然輕鬆!”她恨恨地白了他一眼。
“彆氣了,是我讓你太累了,我們去找間客棧休息吧!”她發火的模樣,也有趣得緊,冷貫霄忍不住又笑了出來。
他這樣算是在向她道歉嗎?堂玄辰睇望著他,發現他的語氣不再冰冷,態度不再冷酷,對她似乎比較友善了。她願意接受他的歉意,因為他的笑容不知怎地感染到她,使她微微一笑,用力頷首,不再生馬兒的氣。
她喜歡他望著她,嘴角輕勾微笑的模樣,很誘人,讓她想與他親近。
“我真的累到可以隨時倒地而眠。”她試圖忽略對他的感覺,以輕鬆的口吻同他抱怨。
“我知道,走吧!”冷貫霄很自然地拉著她的手,走向他的馬,若是在早先之前,他絕對不會輕易碰觸她,以免會不小心著了她的道,但經過“唐門”弟子的擾亂與她這一跌,讓他覺得兩人更加親近了些,不再是劍拔弩張的敵對關係。他也發現她喜歡虛張聲勢、對人放狠話,事實上當她出手時,並不會真的直取他人性命,“唐門”弟子就是一例,儘管他們對她出手狠毒,她在氣呼呼之際,仍是手下留情了,只給一點小教訓,這使他聽從心底的聲音,相信她不會突然對他出手。
“怎麼是……”堂玄辰隨著他走,沒想到他不是帶她回到她騎的馬兒那兒,而是來到他的馬身邊。
“你累了,再任你獨自騎馬上路,恐怕會一再發生摔馬的事,我可不想下一回你不小心跌斷了腿或是摔斷了脖子。”能與她親近的好藉口流利道出,他俐落翻身上馬,對她伸出手。
堂玄辰望向代表信任的左掌,明白這對他而言,是極為冒險的舉動,她可能會趁他不備要了他的性命,但他卻願意將性命交託到她手中,她的心頭為此湧現奇異的感受,暖暖的、甜甜的。
她微微一笑,握住他的左掌,接受他的協助,翻身上馬坐在他身前。
“你若累了就睡吧,我不會讓你摔下去的。”一償心願的冷貫霄對著懷中的堂玄辰低道,對她的呵疼之意悄悄流洩在眸底。
“太好了!”他的信任讓她的心更為踏實,他將性命交到她手中,她就不會做出傷害他的事,她亦同樣獻出她的信任,相信他會保護她,不管他是否能找得到客棧,反正她只要閉上眼呼呼大睡即可。
她放心地倚在他的胸膛,將他的胸膛當作最安全的倚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