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詰,但後來忘了……”
元曜摸了摸懷中,摸出了一塊比指甲略大的桃核墨。
陶淵明面露喜色。
白姬也笑了,“檮杌之爪追逐軒之,也是聞到了桃核墨的氣息。”
元曜有些憂愁,“這塊桃核墨太小了,恐怕不能供陶先生長久棲身,直到與摩詰一起看到桃源鄉。”
白姬狡黠一笑,道:“無妨。不出意外,明天就可以看見桃源鄉了。”
陶淵明道:“我本非人,哪能奢求在人間長久存在?與人長久地相處?我只願與摩詰一起看一眼桃源鄉,讓他可以無憾,我也可以無憾地離開了。”
白姬笑了,“明天重陽節,大家一起登高去找桃源鄉吧。”
陶淵明開心地笑了,他消失在了草地上。與此同時,一縷微光流入元曜手心的桃核墨中,桃核墨幽光瑩潤,漆黑如沉夜。
元曜收好桃核墨,兩人帶著檮杌之爪回王維的別院。
半路上,元曜對白姬道:“你之前不是說世間沒有桃源鄉嗎?明天去哪裡找桃源鄉?”
白姬指了指元曜的心口,笑道:“只要心裡有桃源鄉,世間處處都是桃源鄉。”
元曜想了想,又發愁道:“現在是秋天,即使找到桃源鄉,桃源鄉里也不會有桃花吧?”
白姬神秘一笑:“只要心裡是春天,桃源鄉里怎麼會沒有桃花呢?”
元曜撓頭,他聽不懂白姬的啞謎,還是擔心明天是否能夠找到桃源鄉。
白姬、元曜一邊閒聊,一邊趕路,半路上遇見了離奴。
離奴累得耷拉下耳朵,向白姬訴苦,“野山貓太可惡了,蠻橫不講理,幸好離奴跑得快,不然就被它吃了。”
白姬摸了摸貓獸的頭,“你差一點兒把玉鬼公主壓扁,它當然會生氣了。玉鬼公主一旦妖化,就是這樣的性子,不想受傷,只能跑。你很久沒有做運動了,就當鍛鍊身體吧。”
元曜有些擔心猞猁,“玉鬼公主沒有受傷吧?”
離奴還未回答,森林的另一邊傳來了一聲聲猞猁暴怒的狂吼,雄渾激昂,精神充沛。
元曜、白姬放下了一顆心。
因為害怕惹來猞猁,白姬、元曜、離奴不敢再做交談,他們小心翼翼地踏著月色,悄悄地回別院了。
別院中,王貴、朱墨都已經睡下,十分安靜。
白姬、元曜來到書房中,王維仍在昏睡,元曜點上燈火,掏出懷中的桃核墨,放在王維的枕邊。
白姬看見桌案上陶淵明留給王維的告別詩,笑了,“這一首詩,今晚用不上了,還是明天再給他吧。”
白姬將詩摺好,收入衣袖中。
秋高氣爽,萬里無雲,白姬、元曜、王維、陶淵明來到野外登高望遠,王貴、朱墨一個挑著食盒,一個拿著行李跟在後面,離奴拎著一條大鯉魚也跟在後面。
正是重陽節,來郊外登高懷遠的人很多。白姬、元曜一行人登上一座高山,盡覽一川平野,十里丹楓。他們見這裡的景色很美,決定就在此飲酒賞景,王貴、朱墨在一棵老松樹下鋪上毛毯,擺上食物、酒具、以及筆墨紙硯。離奴在一邊挖了一個坑,拾了一堆柴火,開始烤魚。
白姬站在山邊望著遠處的白雲,元曜坐在毛毯上提筆醞釀關於重陽節的詩,王維捧著菊花酒與陶淵明對飲,十分開心。——這是他們從縹緲閣中偷來的一天,他們想在離別之前,做一些快樂的事情,那麼分別之後也不會悲傷。
元曜寫好了詩,搖頭吟道:“丹楓石橋山色深,重陽登高酹芳樽。自古名士多寂寥,美人香草寄詩魂。”
白姬聽了,笑道:“詩倒是不錯。不過,要改四個字,才應景。”
“改哪四個字?”元曜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