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女兒聽了,扭過身子道:“我是倒了八輩子血黴才投生到你們家,若是投生到那高門大戶,何用受這些,您跟爹沒本事,當初就不該生了我,這會兒嫌我累贅,晚了,早幹什麼去了。”說著一撩簾子進裡屋去了。
把個潘寡婦氣了個倒踉蹌,剛想要追進去再數落幾句,忽聽前頭有人聲,也顧不上女兒,忙著出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 12 章
鋪子裡就潘寡婦一個,忙起來恨不能生出八手八腳來才好,諸如帕子汗巾子等散碎活計,便做不來了,她倒精明,女兒是指望不上,可旁人家裡的姑娘媳婦兒,平常在家閒時繡個帕子什麼的也不當事兒,拿到她這裡換幾個錢使,巴不得呢。
日子長了,便有幾個固定的,時瀟便是一個,每回瞧見時瀟,潘寡婦都在心裡頭羨慕的緊,先不說模樣兒,就這手好繡活兒,趕明兒嫁到誰家去不行,且手腳勤快,溫婉和悅自己是沒兒子,若是有兒子,拖了媒人婆去,娶她來家當媳婦兒,小日子指定越過越熱乎。
因心裡頭喜歡時瀟,逢著她來,也不會欺負她,給她的價錢很是公道,這會兒出來見是她,心裡不禁拿她跟自己女兒比了比,遂長嘆了口氣,這就是人比人得死啊,自己怎就沒她爹孃的好命,修下里頭那麼個混賬丫頭。
時瀟見她出來,先福了福道:“嬸子這一向可好,這是要裁衣裳呢?”潘寡婦道:“可不是,后街上劉家老太太過幾日做壽,特意喚我去量了尺寸,想做兩身兒過壽那天穿的衣裳,昨兒才把料子送來,我琢磨著這活兒費功夫,便想趁著今兒鋪子沒人,先裁了,晚上熬兩宿先趕出來一套,拿過去讓老太太過過眼兒,若不中意還能及早改,哎呦,這一忙活倒忘了我這烙鐵剛燒的,再不用就涼了,你若家中無事,略等我片刻,等我先把這料子熨平整了,咱娘倆再說話兒。”
時瀟忙道:“我能有什麼事兒,嬸子只管忙要緊。”說著話兒見潘寡婦一手拿烙鐵,一手拽著料子不大得勁兒,過去幫著鋪平整了拽著。
有時瀟幫忙,不大會兒就完活了,潘寡婦直起腰抹了把汗道:“虧了你在這兒,不然我一人不定要忙活多早晚呢。”
時瀟見她滿頭的汗,去那邊兒桌上倒了碗水遞給她道:“秀娘姐姐不在家嗎?”
潘寡婦聽了哼一聲道:“你姐姐是個沒用的,這些活計從來不伸手,成天就知道要衣裳穿,也不體諒體諒她娘有多辛苦。”
時瀟眼珠轉了轉,雖說沒見過幾次,大約也知道潘寡婦家的女兒是個寵慣壞了的,小二十了還沒說婆家,便也不再說什麼,從竹籃子裡拿出自己繡的幾方帕子道:“這些日子淨忙活幾個小子了,倒沒多少功夫做針線,這幾方帕子還是上月裡繡的,嬸子瞧瞧這花色能不能配您鋪子裡衣裳。”
潘寡婦只瞄了一眼便道:“你這手好針線哪還用挑揀,要個個都跟你似的,嬸子倒也省心了。”說著衝旁邊兒錢盒子怒了努嘴:“自己拿去吧,我這兒且騰不出手呢。”
時瀟應一聲,過去開啟盒子,按照帕子的數熟了錢,小心的裝在腰上的荷包裡,正要告辭,潘寡婦道:“你站一站,前兒我想著,你跟娟子哪兒孩子多,衣裳還好,橫豎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怎麼都好湊乎,就是那腳下的鞋恐難將就,那些小子又皮,成天登梯爬高的不閒著,沒幾日鞋底子就要磨破了。”
時瀟點點頭:“可不是嗎,那幾個小子簡直就是孫猴子託生的,白天酒鋪子裡忙活一天,家來也不見閒著,滿院子轉著圈的跑,前兩天我做飯的功夫沒看住,三個孩子爬到樹上,夠那樹上的槐花蕾去了,說是要摘下來讓我給他們烙槐花餅,摘了好幾筐,倒是解了饞,鞋也磨壞了,我這兒正說瞅著今兒天好,回去打褙子呢。”
潘寡婦道:“那可正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