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裡,他媳婦兒日日梳妝打扮的時候,是不是就會拿出來瞧,若真不在意,大大方方的放在面兒上,他便瞧了也不會多想,卻巴巴的放在夾層裡,這一準是怕自己見了問她,就這麼偷偷的想著。
越想越酸,越酸越鬱悶,悶起來還不能跟人說,他可沒這麼大臉,說他媳婦兒心裡頭惦記著別人,而且,害怕自己見了媳婦兒忍不住發脾氣,故此早出晚歸的躲著避著。
昨兒是因為回府來一聽他媳婦兒搬井水衚衕住去了,本來就喝多了酒,心裡上不來下去的,沒等聽明白話就爆發了,琢磨他媳婦兒這是打算好跟他分了怎麼著,不然怎麼搬回孃家去了,想跟他分,門都沒有。
怒氣衝衝頂著一腦門子官司就奔著井水衚衕來了,氣頭上話不防頭,把許明彰孃的事嚷嚷了出來,給老丈人聽了去,惹出這麼大事兒來。
葉馳現在悔的腸子都青了,其實想想,不就一個青玉刻得怪鳥嗎,他媳婦兒又早從脖子上摘下來了,犯得著鬧這麼大嗎?
☆、第81章
時家爹這才知道是因為這個;看向女兒:“囡囡你先出去;爹跟葉馳說幾句話。”時瀟略遲疑站起來走了,葉馳巴巴的望著,盼著他媳婦兒看他一眼什麼的;讓他知道,她沒自己想的那麼生氣。
而事實上;他媳婦兒連個眼角都沒給他,就這麼走了,葉馳這個鬱悶啊,時家爹見他那樣兒忍不住笑了一聲;卻勾起咳嗽來;葉馳忙給老丈人又拍後背又胡嚕胸口;好容易緩下來,忙又遞茶過來,讓老丈人吃了兩口才放回去,時家爹瞧著他嘆了口氣。
時瀟坐在廊凳上,望著窗戶發呆,屋裡他爹跟葉馳說什麼,根本聽不真切,她也沒心思聽,她滿腦子都是葉馳手裡拿的那個雎鳩鳥,當年明彰給她的時候,的確是定情之物,即便娘去了之後,她們父女那般艱難,寧願捱餓,她都沒捨得當了。
那時,她覺得這是她唯一的念想,哪怕跟明彰已經退親,她還是得留著,時不時拿出來看看,就會想起明彰的樣子,那時她以為這輩子就是明彰的妻了,卻不想後來出了這麼多事兒,明彰成了九駙馬,自己嫁了葉馳。
跟明彰那些事兒,說忘了太虛,要說跟過去一樣刻骨銘心,卻又是瞎話,嫁給葉馳那一瞬,明彰之於自己,就只是個記憶中的影子罷了,哪怕當初海誓山盟,有緣無份也是她們最終的結果。
她從沒想過再跟明彰如何如何,甚至覺得,明彰已經不那麼重要了,但成婚之後,因為明彰,葉馳跟她鬧過多少回了,自己一次一次解釋,一次次說明,明彰幾乎成了她們兩人之間的禁忌,不能提,不能碰,甚至,跟明彰有點兒關聯的事兒,也要儘量避開。
即便如此,因為西苑的一次偶遇,因為葉馳手裡的一個青玉雎鳩鳥,依然鬧了起來,且這次牽連了她爹,自己費盡心機隱瞞的事,被葉馳嚷嚷了出來,她爹這樣的人,如何能受這麼大的打擊,本來病就不好,若有個萬一,自己是該怨自己,還是該怨葉馳,或者她本來就不該嫁給他。
這一次縱然解釋清楚,以後呢?明彰在朝為官,又喊她公公一聲恩師,更何況,跟九公主成婚之後就是駙馬爺了,同屬皇族,年節裡打頭碰臉的時候多了,若再有什麼解釋不清了,要怎麼辦,這麼下去跟怨偶有什麼區別,自己是該趁著這次好好想想了。
葉馳出來,時瀟並沒問他爹跟他說了什麼,到了這會兒,說什麼已經不重要了,但還是為了讓他爹安心,應著她爹跟葉馳好好過,實際出了這個門,就再不跟葉馳說一句話了。
哈祿贊帶著新娶的王后安平郡主和他妹子走了,葉馳的差事也算了了,本來還想著騰出空來,跟他媳婦兒別院裡頭住一陣兒呢,如今可好,別說去別院了,他媳婦兒根本就不回王府,就住在井水衚衕的孃家,並且還不許他在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