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坐上的凳子,怎麼可能說不坐就不坐,拱手讓人?馮氏的待遇雖說不是同行業中最好的,但條件還是不錯的,一般人都不會輕易離職。
那他為什麼要走呢?
難道是覺得太丟臉了,在這混不下去了?
不應該啊,做銷售出身的人,什麼低聲下氣忍氣吞聲丟臉的事沒做過,還會在乎這麼點尊嚴麵皮?
果然是跳槽了吧?
這年頭的獵頭公司可不是都等閒之輩,說不準他早就有換朝易主的念頭,只是一直機會沒實施,這次他家河東獅來大鬧,正巧給他添磚加瓦,推波助瀾了。
全都只是猜測而己,沒根沒據瞎熱乎。悄悄打了個內線,陽小受在那頭跟我說,老滕是自己離職的,跟跳槽沒有半毛錢關係。
我有點鬱悶了,老滕這是這是腦子犯抽了呢,還是遭家暴腦殘了?
不管怎麼樣,他都是我的領導,雖然平常也挺嚴肅的,但就現在我們也算半個情敵的情況下,他也從沒給過我小鞋穿,而且以前待我也不錯。如果不是方霽的話,我對他還是很有感情的,哪會什麼興災樂禍,他要離開了,我一熱血八成都會跟著他一道跑路。
可現在要跟他跑是不可能了,但捨不得還是真有的。
我把檔案都交給小佟處理,就晃著晃著去了他的辦公室。他和他的助理正在整理東西,IT部的人坐在他的位置上,正在給他的膝上型電腦重灌系統。
都是最規範的離職手續,但看著就是讓人覺得特悲涼。
不論你職位有多高,離職的時候都沒有人會稍微懈怠一下,訊息一下來,一個個過來辦理手續的人,緊急得就像是在趕著人走似的,立馬關閉了他所有的許可權賬號,電腦重灌,隨身碟硬碟之類的東西也全都格式化了。
他臉色不太好,看到我,笑了笑,看著很放鬆,少了以前的那種氣勢。他跟我說,我還正打算一會去找你呢,有些話想跟你說。
我跟著他去了頂樓的咖啡座,一人點了一杯咖啡,坐在露天的座位上,太陽一點都不曬。
離我們不遠處的魚缸裡,一條銀龍魚和一條金龍魚在裡面悠閒的遊動,透明的玻璃缸壁上似乎還貼著一條清道夫,一動不動的,像塊黑色的石頭。
環境是挺愜意的,但氣氛卻感覺很怪異,我們兩個都看著魚缸沒有說話,只是偶爾端起杯子喝一口,喝完再繼續看。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把那缸魚當魚湯看了,反正老子是看得嘴裡都有紅燒魚的味道了。也真是佩服自己,跟個男人喝咖啡都能喝出這種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中心心相印的氣氛來。
終於在咖啡都快喝完的時候他開口了,他說他知道我喜歡方霽,希望以後他不在了,我能好好的照顧他。
什麼叫以後不在了?
就算離開了馮氏,他們倆家不是還在同個小區嘛?抬頭不見,低頭還是見啊。
我問他之後是什麼打算,要去哪兒,他說,他老婆精神上有點問題,需要治療,很快就會離開F城,大概很久都不會回來了。
我去,精神上有問題!?
難道電視劇裡那種丟了孩子就發瘋的情節不是騙人了嗎?看著那麼彪悍,怎麼心裡素質這麼差,一下就精神出問題了。
不過,從前陣子的接觸來看,確實有點精神不正常的樣子。
我問他怎麼會這麼嚴重,孩子不是還在找麼?
他重重地嘆了口氣,跟我說起了六年前的事。
那些事其實我也知道,就跟陽小受說的差不多,只不過從當事人口中聽來,更多了些痛苦和無奈。
只是我不知道的是,應該說是許多人都不知道的是,在那個寧清清自殺後,因為怕剛剛生完孩子身體還虛弱的羅樂彬接受不了,會影響孩子的哺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