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淑妃頷首,“此事不必你教我。且恕我不能多款待皇后殿下了。”
皇后不願讓人知道她來此地拜訪,不會在這裡久留,宮女備下的茶點是派不上用場了。
至於她……送走了王皇后之後,蕭淑妃揉了揉額角,又忽覺有些悵然。可局勢至此,正如王皇后所說,她不能給武昭儀取而代之的機會。
她也並不只是自己一個人,還有一個兒l子兩個女兒l在身側呢。
若她倒了,那三個孩子又該怎麼辦呢?
大概是討不了好的。
她抬手對著心腹宮女招了招,示意對方為她鋪紙研墨。
王皇后來得匆匆,她這頭也不能太過拖沓,她也當然知道王皇后話中所說的
意思,不會弄出過猶不及的花招。()
陛下如今還未將冊封宸妃之事宣之於眾,她便不能讓人以明確的方式做出反對,還是得以迂迴的方式來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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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說……
她落筆寫下了第一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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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月看著面前的畫本,用拳頭握著筆又往一旁的顏料盤裡蘸了蘸。
當然,給一週歲多點的小孩子塗鴉所用的顏料,都已經過了專門的篩選,唯恐她將顏料給吞嚥下肚,比如藤黃這種顏色,便被排除在外了。
不僅如此,還需另有一人監督著她的行動,防止她搞出什麼其他的名堂。
她沉默地和盯著她的澄心對視了一眼,又鬼鬼祟祟地往內室的方向瞟去,見聽不到那頭的聲音,頗有些不滿地轉回了視線。
不過就算聽不到,眼見李治來時的躁怒壓抑神情,她也能大致猜得出來發生了何事。
哎,好慘一皇帝。
去年年末的李賢出生,因武昭儀是在拜謁昭陵的半道上發動,險些出事,又有她以幼兒l對母親的擔憂加深了李治的同情,直接將他意圖徹底開啟局面的情緒逼迫到了頂峰。
柳奭被削官遣返後並無再度被拽回朝堂的跡象,也讓李治意識到,只要他行動得法,完全有實現自主權的機會。
而這兩廂合併,便讓李治下定決心要儘快開啟局面。
將媚娘自武昭儀的位置上封妃,便是他意圖再度觀望朝堂局勢的第一步。
這個妃還不能是尋常的妃嬪,起碼要先壓過蕭淑妃才好。
這份特殊或許多少也有些出自李治的本心。
所以才有了那一個“宸”字。
可李治怎麼也沒想到,這一步走出後遭到的反對會有如此之激烈。
先是在那出召集了五名臣子的議事上,褚遂良以“先朝託付”的立場表達出了明確的反對。
同為宰相的韓瑗、來濟雖還未來得及說話,眼看也是站在褚遂良這頭的。
至於長孫無忌……李治都不想多說了。
去年在將柳奭問罪的時候,為了顯示他依然尊敬這位太尉,他令韓王在繪製武德功臣畫像後,又為長孫無忌重新繪製了一份,以顯示天子對他最為特殊的深情厚誼。
這還不算,李治又親自拜謁了一趟長孫無忌,將他的三個庶子都給喊到了面前。
以這三人年紀已到,不當在家賦閒為由,給這三人都找了個官做。
體貼到這個份上,已是沒什麼好說的了。
可長孫無忌竟好似覺得,他得到這樣的待遇是理所應當的。
兒l子的官職照領不誤,等李治在和褚遂良等人不歡而散後,將冊封宸妃一事旁敲側擊問詢於他,得到的卻是長孫無忌“為何不聽聽遂良所言”的答覆。
言外之意,褚遂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