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腦的手,老老實實地站在了原地。
他微微抿緊了唇,抬眼,帶著幾分怯生生的目光看向對面那個熟悉的冷峻身影。
那雙貓咪似的碧綠色大眼睛還帶著剛才因為疼痛而湧出的生理性的濃郁水汽,一時間顯得水汪汪,像是翡翠寶石蒙上了一層淺淺的霧氣,卻越發顯得晶瑩剔透。
“兵、兵長,您怎麼會來這裡?”
艾倫的聲音已經小得不能再小,可是在此刻這個寂靜得近乎可怖的屋子裡卻是異常清晰。
他有些含糊不清地小聲說,“不是佩特拉小姐讓我來幫她……”
“因為我叫你你不會過來。”
一如既往的毫無起伏的冷淡聲音,卻是乾淨利落地徹底斬斷了艾倫最後一點‘希望這只是碰巧’的微弱期盼。
隨著漆黑色的長靴向前走去,木質地板發出有節奏的嘎吱嘎吱的刺耳響聲。
褐瞳的兵士長向前走去,但是並不是走向艾倫的方向,而是走向書房另一邊那靠著石牆的寬大沙發。
他一俯身在鬆軟的沙發上坐下,潔白的領巾從他的頸上垂下來,落在他的胸口。
利威爾穿著調查兵團制服外套的身體看起來似乎並不壯碩而頗顯削瘦,可是從白色領巾下露出的勒住他胸口的漆黑色皮帶那繃緊的弧度,清楚地暴露出兵士長隱藏在雪白襯衫下的精瘦卻異常強健的肌肉的痕跡。
張開雙手搭在沙發靠背上的兵士長微微昂著頭,尖細的黑褐色短髮散落在他上挑出尖銳弧度的狹長眼角上。
“過來,艾倫。”
褐瞳的兵士長說,低沉的聲音在空氣中震動著,那張冷峻的臉面無表情。
某種看不見卻高高凌駕於他人感官之上的恐怖到極致的壓迫感隱隱從他周身散發出來,將整個屋子的空氣壓迫凝聚得有若實質一般讓人戰慄。
利威爾張開雙臂坐在那裡,旁若無人的姿態像極了一個正在發號施令不容抗拒的國王。
若是普通人只怕就被這一聲命令嚇得一個哆嗦一個腳步就會竄過去——
哈啾!
重重的噴嚏聲在這個氣氛壓抑到恐怖的房間裡響起得極為突兀。
可是那揉著鼻子的綠瞳少年卻又是一個噴嚏狠狠地打了出來。
細小的唾沫在空中四處飛濺,讓盯著他的利威爾銳利的眉因為不悅而緊緊地擰了起來。
“報告兵長!哈啾——我感冒了——哈啾!不方便——哈啾——靠近您!”
兵長有潔癖。
所以現在看見他打噴嚏噴得到處都是髒兮兮的唾沫肯定就不會樂意讓他接近了。
然後他就可以趁機找藉口溜走了。
艾倫一邊拼命打著噴嚏,一邊揉著鼻子,一邊偷偷用眼角瞥著利威爾兵長那皺緊的眉頭,兀自在心底打著鬼主意。
“艾倫喲。”
眉頭皺得緊緊的,利威爾狹長而尖利的眼盯著艾倫,目光犀利得像是斬裂巨人的鋒利刀刃。
“我不知道你在搞什麼鬼,雖然韓吉那傢伙說過什麼你這個小鬼很敏感纖細讓我好好想想之類的莫名其妙的話。”
說到這裡,他微微停頓了一下。
利威爾的聲音並不大,也很低,卻宛如帶著刀鋒的銳利冷冷地從空氣中刮過。
他說,“但是我果然還是沒那個閒工夫去猜你的腦袋瓜裡裝著一些什麼亂七八糟的破爛玩意兒,所以……”
調查兵團的兵士長那被細碎額髮的陰影籠罩的深褐色瞳孔在這一刻驟然迸發出令人肝膽俱裂的寒光——
本就冷酷得如同撕裂肌膚的刀鋒的聲音這一瞬低沉得像是從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