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阿保機點兵的時候,都不屑帶上他們。
“但對無空釋門和全真觀而言,這些窮弱的人,恰巧是最容易成為我們的信徒的物件。”
僧人道:“他們力量雖然弱小,但只要聚集起來,依然有用武之地。像眼前這樣的隊伍,無空釋門和全真觀已經組織了不知道多少。雖然沒有跟契丹大軍抗衡的能力,但配合皇朝邊軍還是有可能的。”
道人道:“在草原上,部族是牧人的唯一歸宿。耶律阿保機雖然是王,但除了他的嫡系軍隊和契丹本部,廣袤草原上的牧人,尤其是小部族和零散牧人,對他並沒有多少忠誠可言。在宗教的力量下,他們很容易就能為我所用。”
說到這,僧人終於露出了笑意,“就像現在。”
二狗子已經是一臉迷茫,像個無知的孩童,完全是聽了一回天書。
他雖然機靈,但見識太過有限,身處的層次更是無法接觸到釋門與道門,也就無法理解這些話,和它們背後的巨大意義。
張載卻是聽得如痴如醉。
漸漸地,他渾身熱血又開始沸騰。
不過面前這一僧一道,說話的方式像是唱雙簧,完全沒給他說話的機會,讓他有些難受,感覺說不出的怪異。
釋門跟道門從來都是對手,誰看誰都不順眼,太平時節在江湖上爭鬥,天下大亂時就捲入大爭洪流,不拼得你死我活不會罷手。
但是現在,僧道相處得卻格外融洽。
融洽到兩個底層修士,都能一起行動一起作戰不說,言語之間都配合銜接得天衣無縫,讓張載這個儒門俊彥都插不進去話。
在眾人敘話的當口,有一名年輕道人跑過來,跟中年道人說了一番話。中年道人聽過之後,笑著對二狗子道:“我們的同伴,在你們過來的地方,救了一些邊軍將士。”
被救的邊軍將士,就是牛蛋等人。
四十多返身殺敵後,就撒開腳丫子奔逃,吸引契丹精騎追擊的將士,在被無空釋門和全真觀救下時,已經只剩下四個人。
牛蛋受傷不輕,但好歹還能騎馬賓士。
等到劫後餘生的牛蛋等人歸來,和同袍們興奮的擁抱,眾人一起再度感謝過僧人和道人後,就踏上了歸途。
送回軍情要緊。
在賓士的隊伍中回頭時,看到在幾名僧人、道人的帶領下,“滿載而歸”消失在草坡後的契丹部族騎兵,張載心緒激盪。
不,那些人,不是契丹部族騎兵。
他們更應該叫草原部族騎兵。
草原現在雖然在契丹的統治下,但他們並不是契丹八部的牧人。
震撼,是張載現在最大的情緒。
釋門跟道門,已經在這個日漸復興的皇朝中,找到了自身的位置。並且開始在這個位置上,按照安王的意志建功立業,贏得屬於他們自己的輝煌與榮耀。
譬如說今日,他們救下了自己這隊遊騎,也就讓那份會影響北口、檀州戰局,甚至是整個幽州戰局的軍報,得以能及時傳回邊關。
現如今的大唐,是奮發的大唐。
張載感受到了時不我待,感受到了建功立業已經是燃眉之急。
留給揚州儒門的時間不多了。
想到這趟出行自己不堪的表現,張載羞憤欲死。
回到北口關城後,牛蛋自去找都指揮使稟報軍情,而張載自己,則跟張器深談了一整夜。沒人知道他們談了什麼,但是翌日清晨,軍卒們就意外的發現,那些嬌貴計程車子們,竟然起的比他們還早,演練起沙場技藝來,比他們還要賣力。
最重要的是,這些儒生看他們的眼神、跟他們相處的態度,沒了以往那種自恃清高的俯瞰之意,而是平等論交。
平等中,還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