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沒聽到我跟你提要求的時候有個‘請’字嗎?你難道沒有感受到我的誠意嗎?”
秦紹搖著頭說道:“你有這玩意兒?我以為你從出生開始就把這東西驅除出字典了。”
我一生氣站起來,在經過他的時候故意絆了一下,在他傷口上狠狠踩了一腳。疼得秦紹的臉猙獰。
我伸出兩手指在頭上一揚,說了聲:“sorry!”又吐了下舌頭做了次鬼臉:“有誠意嗎?”
然後我就器宇軒昂地走了。一會兒我眼前飄過一不明物品,撞到牆上後反彈一下瞬間墜落在地上。我一看,地上躺著的是景德鎮上等紫砂茶盞四分五裂的屍體。想著按照秦紹家裡擺設的燒包程度,這一套功夫茶具搞得不好是個限量版,少了個茶盞也就廢了,真是可惜可惜。
剛才在陽臺上被熱出一身汗來,我跑到廚房,看冰箱有沒有冰的東西可以吃。一開啟雙開門冰櫃我嚇了一跳,裡面滿滿當當的都是哈根達斯,簡直是哈根達斯的展示櫃。我看了看,基本上哈根達斯的口味全到齊了。我隨手拿出一杯葡萄蘭姆酒味的,吃了幾口,剛才的燥熱似是降了幾度,就又拿了一個香草味的,跑上樓扔給了秦紹。
39、第十二章 再遇·酸(2) 。。。
這些天,秦紹對大棚蔬菜保持著不冷不淡的心情。我在大棚裡折騰時,他就在旁邊看著;我一完工,他也立刻拍屁股走人。我看著大棚裡毫無動靜的菜籽,也不知是死了呢還是冬眠呢,了無生氣,一點都不配合我的計劃。我怎麼著也是山溝溝裡出來的博士,連種點蔬菜都種不出結果來,不禁讓人受挫。
天氣越來越冷,偶爾還飄點雪花,下點冰雹。大多數時候天色是灰暗的。似是記憶裡童年的冬天,田埂裡是凍得發硬的枯草,有些埋在水塘邊,腐爛了大半,踩上去會有些積水。我們一家冷得縮著脖子,穿著厚厚的棉襖,挨家挨戶去拜年。那時鞭炮禮花之類的都是奢侈品,整條田埂路都安靜得只剩下呼呼的風聲。
我忽然有些想家,到了年關,總是有些思鄉的情緒。我和秦紹說了聲,大年二十九我參加完朋友婚禮,得回老家住兩三天。秦紹不鹹不淡地問了句:“我要陪你回去嗎?”我心想,你要去,也許我爸能拔了管子直接滅了你也不定,仇人相見分外眼紅,我還想讓我們一家安度春節呢。
所以我白了一眼說:“你和你那夫人,關係再怎麼爛,怎麼說也算是領過證的。兩個國家建交了,領導人還定時會晤一下。你們倒好,到年底了,也不走動,對方死了是不是都得從別人口裡才能知道?過年總得一塊兒過吧。”
秦紹說:“我和她的事情,一言難盡。”
我心想,當然一言難盡了。一言難盡到讓你覺得我們家毀了你的婚姻幸福,現在回過頭來接著毀我的婚姻幸福。
“冤冤相報何時了。”我的另外一個人格突然飄出我靈魂,輕輕地在我耳邊說了這句話。可是我的主人格立刻打消了這樣的想法:不是我不放過他,是他不放過我,我是正當防衛順便報仇雪恨而已。
大年二十九的那天,A市難得出現了太陽。雖然時不時地被層層白雲遮掩,陽光還是慢慢揮灑了片刻。我看著這好天氣,開啟衣櫃拿出了秦紹曾買給我的高檔成衣店裡最廉價的那款衣服。
這是我目前擁有的最高階禮服,能湊活當一下婚禮伴娘的禮服。雖然看著涼快點,和現在的天氣非常地不匹配,但心想婚禮在飯店裡舉行,暖氣應該可以,就沒什麼顧慮了。照照鏡子,覺得全身上下也沒個首飾,顯得一如既往的慘淡和窮酸,只好把唯一的一條項鍊戴上。雖然是有瑕疵的珍珠,乍一看也是個高階貨,撐撐場面還是可以的。
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做伴娘,我想也應該是最後一次了。三十歲的老伴娘,聽著都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