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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那太傅已經與當朝的永安公主定了情,只待公主守孝期滿便是要迎娶入府的。可是這個太傅帶來的三房侍妾,她們先前在院子裡也是瞧過模樣的,那身段面板模樣,竟是精緻得很,舉頭投足間的做派也不似小門小戶裡出來的。那樣的傾國容貌也難怪能俘虜大魏權勢熏天的衛侯之心,將來少不得是位宮裡的貴妃,只是這樣一來,那尚未過府的公主倒是可憐了,也不知生得何等模樣,能不能攏住這花心風流的太傅大人。
進了臥房,公主略歇了歇,便坐在了梳妝檯前梳頭補妝。太傅不許巧兒進來,非要嘗一嘗幫助美人淡掃峨眉的滋味,雖然捏著眉黛的手勢略顯生硬,但是衛侯的丹青畫功底子到底不錯,沿著果兒原本就長得不畫自彎的眉形補色,倒是還能入得了銅鏡。
放下眉黛,太傅滿意地看了看自己的筆力,突然看似不經意地問:“那張侍玉醒了,公主不去看看嗎?”
聶清麟捻著脂粉棒的手,頓了下,說道:“太傅請的郎中一定是頂好的,老早就聽巧兒說起張太醫的傷傷勢恢復得穩妥了,本宮就不去了。”
太傅聞聽此言,立在她的身後,捻玩著手裡的那截眉黛,看著鏡中的美人道:“他此次一再的救下了公主,也算是有功的,本侯不會計較的。”
若不是被太傅緊盯著,聶清麟真是苦笑一下,方才那作兄長的才咬牙切齒地提醒小妹守住心門,這會倒是裝起了大方,可惜瞧著那握著眉黛的大手略緊,倒不似嘴裡那麼的不介意。這太傅決口不提在自己在葛清遠營帳遭遇的事情,倒是對那張侍玉如臨大敵,大約是太傅覺得她不會愛那葛清遠,不過卻會在心裡裝著張大哥吧!
這番本末倒置的計較,可是讓人費解,讓她一時不知太傅大人如海的心思了。
聶清麟將胭脂薄薄地抹在了臉上,慢慢道:“他本是有家室的,傷的又是後背要緊處,本宮去看總是不大方便,不過本宮已經允下要賞給巧兒夫妻黃金千兩,只是……嘴一滑便說了出去,卻是忘了鳳雛宮一向拮据,這……”
在太傅看來,銀兩能解決的都不叫個事情,果兒不假思索地回絕了探病,固然可能是顧慮著自己,但也說明在她眼裡,那張侍玉已經是過眼的雲煙,雖然此次那張侍玉賣了勁兒的搏命相救,但是在果兒的眼裡,他也不過是自己侍女的丈夫罷了。
聶清麟的態度讓太傅甚是滿意,便微笑著道:“這個莫要擔心,一會本侯便會讓青龍關的顧將軍備下賞銀,總不好叫公主空口白牙,被個下人當成言而無信罷。”
看著太傅慢慢和緩的神色,聶清麟又慢慢地說道:“瞧著巧兒她家的那孩兒細皮嫩肉的甚是可愛,若是長大後,定是跟她孃親一般是個清秀的小家碧玉,只是邊關風烈天干,昨兒,我瞧見幾個下人的孩子,俱是臉蛋兒被這當地的北風颳得泛出了血絲,臉色也是黑紅,全不見稚兒的嬌嫩,可見這裡不是養育可人兒的地方……太傅若是真心感謝他們夫妻,倒不如是準了他們迴轉了關內,也好再養育出幾個水蔥兒的孩兒來。”
太傅彎下了挺拔的腰身,伸出長指,沾了調配胭脂的碟子裡的一抹嫣紅,微微點在那形狀姣好的軟唇上:“公主說的,本侯都準了就是。”
中午胡鬧了一起,下午太傅總算是出了將軍府公幹去了。
安巧兒迴轉到室內,見那公主雖然妝面畫得精緻,可那頭髮梳得實在是不成樣子,便是連忙走上前去,扶著公主坐好,用梳子沾水理順了長髮,上了桂花頭油重新盤了個乾淨利索的反綰髻,這髮式將秀髮反綰於腦後,微微翹起,不作下垂狀,倒是襯托出了聶清麟青蔥少女的活潑氣質。
“到底是巧兒的手巧,宮裡的那些,俱是梳不出巧兒手下的靈韻。”聽見公主這般誇讚,巧兒的心裡一暖,忽然又是想起昨日張郎嘴裡不斷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