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掃,驀然眼底跳起一簇火焰。
人潮中出現了他等待的身影。
入口的人很多,但要把杜雲軒一眼分辨出來實在太簡單了。杜雲軒個子高,就算和身材高大的古策相比也只矮了一點,修長筆挺的身段在人群中本來就顯眼,尤其他是不緊不慢地步伐,身上冰冷、堅硬的氣息,讓人即使想忽略他的存在,也很難做到。
然而他的長腿和手腕都偏細,眉毛也是清晰細緻的,像天公用一雙巧手認真描繪過,顯出一絲不經意的脆弱,這種脆弱和冰冷、堅硬的氣質混合在一起,讓男人蠢蠢欲動。
古策在眾人的簇擁下,站在原地等杜雲軒過來。
杜雲軒遠遠就感覺到被古策盯住了,十萬個不想靠近,但他也知道自己躲不開,只好硬著頭皮一步一步走過來。
就像孤傲的獵物心不甘情不願地走向端著槍的獵人。
越接近,越能感覺到古策盯視所帶來的壓迫感,古策的視線一點也不犀利,似乎是饒有興趣的,嘴角若隱若現地漾著弧度,好像帶著點寵溺的微笑。
但就是這種並不犀利的目光,讓杜雲軒感到毛骨悚然的危險。
當年他第一次察覺到身邊出現這個叫古策的男人時,還不明白這種饒有興趣的微笑意味著什麼,不過後來他就用相當慘痛的方式明白過來了。
在古策面前停下,杜雲軒被古策的盯視和微笑逼得不能不主動開口道歉。
「對不起,遲到了。」
「遲到一會有什麼要緊,沒必要露出這麼嚴肅的臉。」古策寬容地笑了,「你來了就好,我們走吧。」
黑道精英們都有自己的車,和古策打了招呼後紛紛離開,林勇被古策點名留下來,「地皮拍賣的事我要和你談談。」
林勇挾著一疊資料上了杜雲軒的車,在後座和古策小聲彙報起來。
杜雲軒做了司機。
其實有林勇同車,杜雲軒感到挺幸運,如果要單獨載古策,不知道上車後會發生什麼,光是想到古策很可能坐在副駕駛座上,一直打量開車的自己,杜雲軒就捏一把汗。
現在為了談公事,古策令人欣慰地坐到了後座。
「地質勘測報告呢?」
「在這裡。這是有政府認可資質的地質實驗室的完整報告副本。」
車廂裡傳來輕微的紙張翻動的聲音。
古策看著報告副本,雙腿往前伸,但受到了限制。他的腿又結實又長,這不是他常開的路虎,而是杜雲軒開過來的君威,後車廂不夠寬敞,難以讓他舒適地伸展。
提到轎車,古策就挺不舒服。
不止一次和杜雲軒說過要換車,有幾次,古策親自挑好了最新款的跑車,送到杜雲軒樓下,但杜雲軒就是擺出一副我要用我自己的車的態度。
其實說白了,就是要和古策劃清界限,不肯花古策的錢,用古策買的東西。
古策開始還勉強忍耐,考慮到他吃掉杜雲軒時用的手段不怎麼上臺面,以杜雲軒那麼驕傲的性格,不可能太快投降,至少要給點適應期。
所以,一向霸道的古策罕見地控制了自己的脾氣,不斷用糖衣炮彈和溫柔安撫炸毛的小貓。
但杜雲軒就算是貓,也絕對不是普通品種的貓,幾次下來,杜雲軒的毛還是一樣硬硬地豎著,甚至成了堅硬的刺,每次都刺到古策頭破血流。
之所以敢刺古策,是因為杜雲軒認定古策是條卑鄙無恥的惡棍。
其實杜雲軒搞錯了,古策不是惡棍,古策是連惡棍見了也要恐懼的惡魔。
幾次硬扛過後,古策沒了耐性,杜雲軒幾乎是順理成章地受到了一頓地道的教訓,整整一個禮拜下不了床,後來雖然可以下床了,手腕上銬出來的淤青和脖子上難看的咬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