掏出一個已經融化了大半的糖人,一時間竟沒有了表情,空洞而絕望地輕聲道:“都死了,一切都毀了……”
梅慕九隻能將他按在自己肩上,輕柔地拍拍他的背,一句話也無法再說出來。
他只道沒了龍骨,他們頂多再去尋下一樣魔兵,卻不曾想他們已然喪心病狂到了這般地步。這時秦衡蕭驀地轉身,見是李十八才放下劍來,這種時候,就連他也緊張得不同往日。
“宗主,出大事了。”李十八面色驚慌,他從未如此不知所措,又震驚無比過“觀禪天宗……觀禪天宗被包圍了,宗門之外方圓百里都被侵蝕,死傷無數。”
“觀禪現在情況如何?”
“不知,但據說正在廝殺,亦是死傷眾多。”李十八怔怔道“最為可怕的是……極樂地宗……竟就藏在觀禪鶴形橋下的深淵之中!他們這才無從防備,被從中……”
他張了張嘴,突然說不下去了。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一直坐在一邊的華羽怪叫道:“這……這怎麼可能!”
梅慕九卻不多言,將那擬好的簡短的信遞給李十八,沉聲道:“將此信抄下傳給除帝澤外所有宗門,打更人跟我走。小蕭帶上你的無畏樓,我們現在就去觀禪。”
說完,他環視了一圈在場的人,“上次在無上殿,我已將要交代的事全交代了。此戰,絕不可輕視。”
渡船張連忙道:“有我在,就連東海他們想進來都得問問我的拳頭答不答應。”
“辛苦。”梅慕九強笑著點點頭,看了眼秦衡蕭,兩人同時動了身,打更人便如影子般跟在了後面。
眼觀了一路末世般的慘象,就是一貫情不露外的秦衡蕭嘴唇也有些發白,握緊了手中的長劍。只消片刻,他們就都看見了已經看不出原貌的觀禪天宗。那本是朱牆金瓦的宏偉宗門,現在已然被黑暗吞噬得徹底,帶著血色的霧氣包裹著這片聖地,黑鳥盤旋在半空中,叫聲噁心而��恕�
屍橫遍野,就連觀禪天宗的也不例外。守門的兩個和尚早就沒了氣,卻還是頑強地站在門邊,只是身體卻皮包了骨,雙眼只剩下白色了。
走進去一個活人都沒有看見,梅慕九眼底一酸,險些掉下淚來。瀰漫的血腥氣幾乎讓他們再聞不到其他氣息,根本無法得知還有誰在這裡。
他們走了許久,才在神秀的寶殿外,看見了數十個人。
曾經給梅慕九和秦衡蕭帶過路的大和尚,全身都纏著布條,正在人群的守護下打著坐。聽到聲音,睜開眼,頭次如此驚喜,嘶啞地笑道:“阿彌陀佛……”
不待梅慕九問,他們便都將現況說了,唯一值得慶幸的或許是死的人還不算太多,大多數人都扛住了這場突襲,現在都在神秀周圍的殿內休養。而在外的人則充當了衛兵,生怕再有下一次來襲。
一個小沙彌抓著梅慕九的衣角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你們真的是來救我們的嗎?”
“是。”梅慕九彎下腰摸摸他的頭“可還有別人來?”
“沒有。”他抹掉眼淚小聲道“師兄發了求救信出去,可是誰也沒回。”
大和尚聞言只是冷冷看他一眼,他立馬就止了聲,只是微微地啜泣著,半天才又道:“師父說過不可連累他人,救人者須得自救,可是……可是……”他又開始擦眼淚了,他真的就是委屈。
委屈極了。
梅慕九溫柔拭去他接連不斷滾落下的淚珠,輕輕嘆了口氣,對秦衡蕭小聲道:“修真之人,向來涼薄,此番……實在難說。”
“你已經做得夠多了。”秦衡蕭只能這樣道。
早在此前,梅慕九就明裡暗裡和眾宗門說過要小心,要警戒,然而從未有人認真過,只當耳邊風過去了。
“只希望他們能明瞭,此次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