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趙信起初聽著他的故事,心中倒是起了幾分惻隱之心,尋思著既然他本事不差,那就幫他進羽林算了。待聽到後面的話頓時嚇了一大跳,目瞪口呆的看著他,半響才說道;“你開玩笑的吧,你意思是想讓我幫替你謀取羽林校尉之職?”
說完自己都覺得好笑,忍不住乾笑幾聲,卻見那青年竟然徑直點頭,面色認真的說道;“趙都尉,我知道若是尋常人聽著這要求都會覺得荒謬,但鄙人可以擔保,我的才能絕對足夠勝任校尉之職。如果不能,我願自裁在都尉面前謝罪。”
說話之時語氣斬釘截鐵,面色倒是堅毅無比,弄的趙信都忍不住有些將信將疑了。
猶豫了一會,才苦笑道;“兄臺你不覺得你這要求有些過分嗎,說到底我只是小小的羽林都尉,羽林親軍是主父的近身親衛,任何將尉的選拔都是要他親力親為的選拔可靠之人。你如今跟我說這些,分明是強人所難。”
那青年卻堅持道;“這些我也清楚,但我知道主父平時對都尉極為寵信,你若推薦我,主父必然會召我一見。主父平素唯才是用,對有才之人向來是不計出身的大膽提拔,我自信主父若能見我,必會看上我的才能。”
“況且我也得知羽林軍中現在正空缺一名校尉,都尉大人與其白白便宜了別人,還不如培養自己的親信,你說是嗎?”
說道這裡趙信愣了愣,面上露出警惕之色道;“你是怎麼得知的。”
原來羽林擴軍後,是要分為兩營的,各由左右兩名校尉統領。羽林軍的情況有些特殊,原本只有三百餘人,只設定校尉一名,曲侯三名,分別是張昕、李維,還有遠在邯鄲的趙權。這趙權在叢臺騎射中變現優異,又是王室嫡親,便被主父任為了羽林曲侯,只因為腿傷未完全癒合,這才留在了邯鄲。
趙信在草原一戰獲功,成為了羽林校尉,後又在對中山作戰中智勇雙全,被主父破格提拔成為了都尉,雖然職權未變,級別倒是上去了。張昕、李維兩人水漲船高,自然也成為了校尉,惟獨在邯鄲遊手好閒的趙權受不了了。一想到趙信要成為自己的頂頭上司,哪裡還肯待在羽林,便申請調到了警衛軍。
按照趙信的想法,羽林兩營自然是由張昕、李維兩名校尉統領的,卻不料張昕忽然被一紙調令調去了上黨郡的前線為實權校尉,統領一整營的趙軍精銳騎兵。趙信雖然未問,卻也已經猜到定是他父親上黨郡守張石跑動的結果,畢竟在精銳的邊軍騎兵中為主將,遠遠勝於在羽林中慢慢熬資歷,況且還有他父親張石在一旁照料,想來高升只是早晚之事。
張昕的調走尚未公佈,所以外界知道的人並不多,趙信這才驚奇他怎麼會知道。
卻見那青年坦白說道;“我有熟識的人在羽林,這些訊息都是他們告訴我的。”
趙信不禁愕然,許久才笑道;“兄臺倒是好生自信,而且訊息靈通,連我都差不多快要被你的自信征服了。”
“不過此時事關重大,我不敢冒然答應你,況且我對你所瞭解的都是你空口而說,並無依據。我需要派人調查一番才能有所定論,今日日色已晚,不如你先回家等待幾日,我考慮清楚後再給你答覆。兄臺大可放心,無論我答應不答應,都必然會給你個答覆的。”
那青年見趙信已經鬆口,心中也知道這種事情並不是輕易就能答應的,於是深深的朝著趙信一躬身,道;“無論此事成否,鄙人也必將感激閣下。我平生從未欠過別人人情,今日算是欠閣下一次了。”
言罷又是一躬身,便調頭大步離去,行事倒也果斷。
趙信看著他慢慢消失的背影,心中有些異樣,只覺得和這人倒是有些投緣。忽然想起好像還沒問他叫什麼名字,不過既然是說姓趙,又是在自己父親手下為過小吏,一會用膳的時候問問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