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兩條我應了,後一條麼,不能假手他人,也絕不能假給你。你是病因,離了你,她自然就好了。”
賽罕咬咬牙,沒爭。
“五將軍,車馬已備好,何時安排走?”
“即刻起程!”
作者有話要說:
☆、第30章離別之初
……
大風呼呼地刮,卻是溫吞吞的沒什麼氣勢,在營地裡撲撲打打,只把夜的肅靜擾得亂糟糟。
已是後半夜,賽罕一路緩步踱回汗帳。下晌送走了五哥,他便往校場去。場地上因著兵士們每日操練早就化淨了殘雪,皆是溼漉漉的泥地。坐在校臺上,看他們在泥灘中奮力翻滾撕打,腦子裡什麼都不剩,心似罩了一層舊棉絮,不管什麼入在眼中都灰撲撲的,不得爽快透氣的悶沌。
坐不住,站起身,喝令兵士們分作小隊對陣。自己也下了場,挑了幾個素日善跤的手下一同操練。這一出手,不當心輕重,扭傷了一人的胳膊。傷不重,沒有人吭一聲。
晚間回到營中一併到醫帳瞧了瞧近日的傷病,問了藥,重審了方子。晚飯是與兵士們一道用的,篝火前少有人言語。大鍋裡盛了半碗,不大合胃口,吃的很是飽脹,倒也隨意,不必多惦記旁的。
入了夜,沿著大營巡哨,一一仔細檢視。出了營,順風飛騎,巡去六十里流哨,再轉回來。
這一天竟還是沒過盡……
汗帳外燃了兩支火把,見到主帥迴轉,守衛齊刷刷單膝跪迎。一旁恭候的阿木爾小步跑上前來,未及近前就見主人擺擺手,人便立刻停住,躬身後退,隱去在火光的暗影中。
帳中無燈,帳外的火把透過厚厚的氈壁勉強映進些許的光亮,黑漆的安靜中,隱約可見那幾樣慣用的傢什。
袍腳與靴子上的泥漿都已僵硬,褪下來,扔去一邊。倒了水,黑暗中胡亂擦洗了兩把。
內帳擋了屏風,外頭的光再透不進來,墨黑一片什麼都不見。賽罕深深吸了口氣,一樣空洞,只有長毛氈毯一天不透氣的味道。
這可真是徹底……
在屏風旁略站了一刻,循著往日慣常走到高几旁,火石在原處候著,拿起打燃,點亮了燭燈。
一枕,一被,清簡一如從前。目光不覺落在角落處,燭光根本照不到……
一抬腳碰到了什麼,低頭,原來是那隻私信匣子。用腳撥開虛掩的蓋子,浮面上鼓鼓囊囊一沓子銀票。“啪”一聲踩合,一腳踢去榻下。正是要落座,濃眉突然一緊,“阿木爾!!”
靜夜中這一聲吼真似直端端劈在頭頂的驚雷,震得人五臟六腹都發顫!原本就提著心候在帳外,此刻的阿木爾嚇得腿腳發軟,一聲聲應著“奴下在!奴下在!”,人跑起來輕飄飄地沒了魂兒。
“誰讓你換的??”
剛來到近前不及行禮就被一聲喝問。阿木爾一愣,這才明白是指的床褥。依著素日與賽罕的親近,他原該能辯一兩句,可眼色機靈,何曾見過主人這麼大的火,聽說下晌校場上已經撅折了一把百餘斤的角弓,他這小身板可遠沒那麼硬實,此刻就是打死也不敢說是主子您今兒一早起來抱怨說熱,奴下私心為了魚兒姑娘,裝了沒領會這才沒換。她一走,自然、自然就換了。這怎的又不對了?
顧不得細琢磨,阿木爾撲通跪了下來,“主人息奴,是奴下不長眼,這就換回來!”
大半夜的折騰,待重尋了那厚被厚褥鋪墊好,已是又熬去了好些時候。阿木爾只嫌自己手腳慢,不時偷偷瞧一眼賽罕,主人這會兒倒像是滅了火,站在一旁看著他鋪,不知是累了還是困了,目光不動,有些發滯。
一切收拾停當,賽罕擺擺手退了阿木爾。坐下身,厚厚的鋪褥陷了進去,是他往常最不耐的感覺。撐開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