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走出門外,仰面承著雨露。難得見到三清天還有雨水,自然乾淨清潤。我正歡喜著,才發現自己已離了那清微宮大門很遠了。
看來他真的將結界解開了。
我忽然想走的遠一點,再遠一點。
去哪呢?去忘川吧。
雨越發的大了,三十六天到西荒大地上,滂沱浩瀚。看來錦裂是想將這傾覆天宮的大亂,好好的清洗一遍啊。
到了忘川,早就被澆溼了,只不過心中有一腔怒火,所以倒沒覺得冷。
先去了青鸞的小院子,那裡芭蕉依舊,竹柏亭亭,不過人事全非罷了。
我一件件摸著她曾用過的團扇,玉案,銀篦。她看過的話本,典籍,風志。坐在窗明几淨的案上,翻閱她曾經寫過的隻言片語。
“怪道世人叫你戰中至尊,確實不近人情。”
這是在嗔怪他吧。
“能為了下屬豁出命,卻不對我加以笑意,註定一輩子沒夫人。你,不會喜歡你那個下屬吧?”
我忽的笑出了聲,原來,青鸞上神也是這種不著調的少女啊。
“果然有事要求我,看來小下屬才是你的心頭寶。”
再後來就沒什麼隨筆了,只是又出現了另一種蒼勁有力的字型。
“別為了我放棄你的信仰。”
我捏住紙的手鬆了松。信仰啊……
原來是這樣。我和你不願放棄彼此的信仰,所以就只能漸行漸遠嗎?
而後的那張紙,上面寫滿了“浣”字。
最後是一張梨花箋,上書四個娟秀的字:
上水浣素。
原來你希望我,做一個浣滌他人的人啊。
能做到嗎?
渾厚的聲音漸近,我連忙起身相迎。
“素染,你回來了?”英招還是老樣子,嚴肅的臉配上熱情的歡迎,倍感親切。
“我回來了。”我點點頭:“英招你還好嗎?”
“好啊……”他打著響鼻:“吾聽說你與帝君的事情了,造化弄人啊。”
“這樣我是不是就比我母親更厲害了?”我自我安慰著。
“孩子,你倒想得開。”英招一笑。
“英招,上次你帶鮫女去找我,我還沒來得及謝謝你。”
“舉手之勞。”他搖搖頭:“反正吾也無事可做。”
“哈哈,所以我來看你啊。”我捋了捋他脖子上威風凜凜的毛髮。
“別了,正巧你來了,吾想跟你說件正經事。”
“什麼事?”
“忘川最近有些不太平,也不知你發覺到了沒有。”
“我這次,也是想看看。”我對他點點頭:“等會我就過去,也麻煩你平日多加照看。”
“好。”英招笑笑:“吾便不隨你去了,吾有約,要去西海。”
“你去吧,”我對他招招手:“玩的開心!”
他瀟灑轉身飛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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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我翻亂的東西整理好,便出了門去忘川河邊。雨還在下,只不過淅淅瀝瀝,一如夢中。
還沒叫河伯,他倒出來了。
仍舊撐著那把破油紙傘,緩緩浮出水面。
“你怎麼知道我來了?”我蹲下身子,看著他。
“老朽在等你啊。”河伯低聲笑道:“老朽近日,撈到了件寶貝,你必定喜歡。”
“什麼寶貝?”我不信,向他攤手:“拿出來看看?”
他枯長的手指上長著尖利的指甲,憑空晃了幾晃,只見水底升出見黑乎乎的東西,我仔細分辨著,沒瞧出是什麼我會喜歡的東西。
他又擺手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