謹誠瞪著他,可是再努力也不能抵抗蛋黃布丁的誘惑,不過一分鐘就抄起小勺大嚼。顏如玉小口喝著咖啡,看都不看李書霖一眼。李書霖也不搭話,自顧抽菸喝酒。和他相識的白俄侍女送水果上來,坐在他腿上膩了半天,在他的錢夾裡抽一張鈔票笑嘻嘻走開。李書霖不以為意,顏如玉很有些看不慣,笑道:“要是我們老太太,也要生氣的。霖哥兒,有錢也不能這樣花。”
“怎麼花?三嬸教?”李書霖啪一聲把錢夾拍在桌上,笑道:“聽三嬸的。”
“當正正經經娶個太太,少在外面鬼混。”顏如玉把錢夾拋回去,李書霖敏捷的接住錢包,露出口白得發亮的一口好牙,說:“我倒是想娶的,哪裡有三叔有福氣。”
謹誠放下湯匙瞪他,他站起來走到吧檯邊,和花枝招展的老闆娘打情罵俏了好半天,討三客冰淇淋過來,先遞個給謹誠,再遞給顏如玉,笑道:“三嬸,明誠他們住到你家,煩老你人家多照應。我把電話號碼抄給你。”
說完李書霖先掏出支筆 ,摸了半天摸不出紙來,就在錢夾裡抽出張支票,填幾個數字,折成個小卷推倒顏如玉手邊,說:“這是電話,有事喊我,喊了就到的。”
顏如玉的手停在桌邊好半天,慢慢移過去壓在紙捲上,笑道:“一家人,這麼客氣幹什麼。”轉眼的手收回去,支票也不見了。
李書霖笑笑,站起來道:“也晚了。我約了朋友談事情的,喊輛出租汽車來送你們回去罷。”
他打個響指,一個穿著侍衣飾的西仔就跑去打電話喊出租汽車。顏如玉拉著兒子的手,衝他點頭,說:“這裡有些氣悶,我們出去等車,再會。”
嶽敏之和出門的顏如玉擦肩而過。彼此對視一眼,顏如玉是不屑和他講話。他是不想和顏如玉搭腔,徑直走到李書霖相鄰的圓桌邊坐下,先要了一杯黑咖啡,才轉過身子面對李書霖。笑著說:“幾個月不見,你倒是長胖了。”
“你倒是黑了。”李書霖從衣袋裡掏出煙匣,取一枝吸著,笑道:“聽說是早上上的岸,下船就到棲霞裡去了?”
“你訊息倒是很靈通。可是有了那個,為什麼還要勾搭這個?”嶽敏之指指門口,顏如玉窈窕的身影被玻璃轉門隔著,時隱時現。
李書霖盯著轉門,笑道:“我不想娶她,她也不見得想嫁給我。這個麼,不覺得有趣嗎?”
嶽敏之道:“聽說你家老太太現在也不管你,倒是找個正經差事做做,也好過在女人堆裡打滾。”
“我不找她們,你以為她們就不會來找我?”李書霖吐個菸圈,冷笑道:“看你,連好車都不捨得買一輛,有幾個太太小姐肯正眼看你?”
“那是她們不識貨。”嶽敏之拿起小銀匙攪著咖啡說,:“不和你說個,我的機器已經運到工廠去,估計兩個月都沒空和你打球,不如我們上去打幾局?”
李書霖懶洋洋的站起來,說“好,你到底申請了什麼專利牌子,現在可以講吧。”
嶽敏之經過吧檯時,從桌上取了一罐鴿牌煉乳,笑道:“我的牌子麼,叫擒鴿。商標上畫著麼一隻白鴿子,還有隻大手。這樣!”他比出個手勢,笑道:“現在手續齊備。就等著和鴿牌打仗。”
李書霖愣下反應過來,拍著桌子大笑道:“真有你的。如今都主張用國貨,還故意取這麼個好名字,想不發財都難。”
嶽敏之笑道:“我可不想發財,只想賺幾個銅鈿娶老婆。”
“怪事呀,幾年都沒有見你對哪個有意,怎麼就突然對這麼個毛丫頭上心?”李書霖繞著滿面紅光的嶽敏之轉了一圈,“那可是我表妹。”
“你的表妹多的數不清!”嶽敏之在他背用力推了一把,笑道:“八字還沒有一撇的事。走,打球去。”
且說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