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給丹爾切食物的時候,他突然叫了起來:“蒸汽火車,蒸汽火車,蒸汽火車。”傑米的心猛地沉了下去,因為他知道丹爾想要幹什麼。他試圖跟丹爾解釋說交通博物館現在已經關門了,可是丹爾還是一味、甚至更加不屈不撓地重複著:“蒸汽火車。”
“他不知道什麼是‘關門’了?”我提醒傑米。
傑米很快想到了解決這個僵局的辦法:“我認為與其這樣應付他的大吵大鬧,還不如花幾個小時帶他去一趟格拉斯哥,哄他開心一下。”於是接下來,他和丹爾都為這個來回60英里的路程做了一番準備,然後出門了。
我向他們揮了揮手送他們離去,對丹爾說:“親愛的,再見。”
他馬上回應道:“再見,親愛的。”然後頭也不回地往車子走去。
有了幾個小時的自由時間,我意識到自己終於可以不受打擾地泡個澡了。
傑米後來告訴我,在去的路上,丹爾還是像往常一樣一句話也不說,只是偶爾會面無表情地抓一下他的手。現在想起來,我認為那是丹爾在向傑米表示感激,感激他終於滿足自己的願望。
他們把車停在了空曠的停車場,在黑暗中小心翼翼地爬著階梯,來到交通博物館門口。丹爾試圖拉門,但門卻沒有拉開。傑米彎下身子,跟丹爾的視線保持平行,對著他解釋說:“你看,丹爾,我們進不去。博物館已經關門了。”丹爾沒有反應,於是傑米繼續說道:“這是晚上,丹爾,晚上。這裡還沒人呢。”丹爾還是沒說話,又試圖拉開門。傑米又強調說:“博物館關門了。蒸汽火車們都休息了,為明天的工作做準備呢。”
丹爾似乎很滿意這個解釋,他重複道:“明天的工作。”然後讓傑米帶著他往車子那邊走。
“是的,丹爾。”傑米緊張地說,擔心他不能就此放棄,“所以我們也得像火車一樣回家好好休息吧。”
丹爾又重複著他的話:“像火車一樣。”在他們走到車旁邊的時候,居然從丹爾嘴裡蹦出了一個詞:“關門了。”傑米緊張的神經終於松馳了下來,於是兩人踏上了回家之旅。
在他們回到家的時候,我正穿著舒適的浴袍,喝著一杯最喜歡的紅酒。“怎麼樣?傑米。”我問道。
“還不錯,”傑米疲倦但很欣喜地回答,“我想我已經把資訊傳達給他了。”
我高興地安慰他:“你知道我們可以做到的。雖然過程會很艱難。但我們共同努力一定能夠做到的。”
“對,我們能做到。”傑米回答道,“但是我們可能會因此沒有其他生活了。”
他說的是對的。照顧丹爾花去了我們所有的時間。我很慶幸傑米能有這麼大的一個突破。儘管花費了不少的時間、經歷和路程,把傑米累壞了,丹爾終於知道並記住了“關門”這一概念。他開始討厭這個詞了,可是我們喜歡,因為它可以隨時都會掛在我們嘴邊。
那天晚上,當傑米躺在沙發上的時候,丹爾爬到了他的身上(以前他偶爾也會這樣做)。傑米看著我說道:“他學了個詞,這是件好事。如果在問到他名字時,他也能出正確的回答,那該是多好呀!”說完,他就向丹爾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我們的兒子第一次回答道:“丹爾。”我永遠忘不了在那一刻傑米臉上表現出來的驚喜。彷彿在這次去完交通博物館後,丹爾和他優秀的爸爸開始有了某種特殊的感情交流。我常常跟人說:“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說的就是我們倆。”這就是個例子。傑米是那個紅臉,他跟丹爾一起做了各種有趣的事,我是那個白臉,像老師一樣不停地挑戰他的自閉症。
每當在丹爾陷入對交通工具的沉迷中時,我們會抓住任何一個機會教導丹爾,讓他學會如何與人交流。在一份報紙的週日特別刊上,我們發現在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