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上面是單獨邀請她的,以故舊的身份。
“爺回來了嗎?”她問。
“回夫人,尚未。”霍靖恭敬回答。
風挽裳思忖了下,放下帖子,“壽宴開到夜裡,等爺回來,看爺如何決定再說吧。”
“回夫人,爺出門前已交代下來,全憑夫人決定去或不去。”
他早就知道蕭府會給她送來請帖?
也是,他是九千歲,蕭老夫人過壽,他又豈會不知道。
那麼,他這樣說,是希望她去還是不希望她去?或是……又藉此來試探她?
罷了,是否是試探又有何關係?反正她問心無愧。
人家帖子都送上門來了,不去的話倒顯得自己還在介懷與蕭璟棠的過去了,更何況,若因此落了話柄可不太好。
“有勞霍總管,但還得勞煩霍總管在日暮時替我備頂轎子,至於禮物……”
“爺交代過,庫房隨夫人支配。”霍靖從袖中掏出一大串沉甸甸的鑰匙放到桌上。
風挽裳愣怔不已,他居然讓她隨意支配庫房裡的東西?一株草都要卸一人的腳掌,那庫房裡的東西又是何等的貴重?
而他居然交代下來,讓她自由進出?
“爺還交代過,夫人要用錢的話到賬房那說一聲即可。”
說一聲即可?
“霍總管,能否問一句,這些話,爺是何時交代的?”她不由得問。
“夫人正式進門的第二天。”
所以,他那日說是她蠢,不會花他的錢就是這個意思?
個個都對她避如蛇蠍,就連他也不是完全信任她,她又哪裡知曉他的錢她可以隨意支取?
而且,在她的認知裡,不管是為人妻,還是為人妾,在大戶人家都是按月發放月例的,她以為在幽府也是這般,沒想到……
真是的,時間一長,發現他越來越好,好到,她無法抗拒。
風挽裳斂起思緒,起身,將鑰匙拿起塞回霍靖手裡,“以後我若有需要找您帶我去便好,走吧。”
霍靖看著回到手心裡沉甸甸的鑰匙,心裡五味雜陳。
這串鑰匙,這些話之所以遲遲未告知她,就是生怕她因此掌握了幽府命脈,生怕她掌權了會做出不利於幽府的事來,又或者苛待下人。
沒想到,今日,他都把鑰匙給她了,她卻二話不說就還回來。
他都已經做好了要被她訓斥一番的準備,甚至可能要被責罰,萬萬沒想到……只是這樣?
她就算不覺得沒有被放在眼裡,至少也該生氣吧。
這不由得讓他想起當初還未知曉她來自哪裡時的樣子,也是這般淡淡的,什麼都不求,該是她的卻得不到,她也不惱。
到底是他們都錯了,還是她真的太會偽裝?
“霍總管可是還有疑問?”走到外面,還沒見霍靖走出來,風挽裳便回頭問。
霍靖回過神來,忙不迭跟上去。
在去庫房的路上,霍靖還是忍不住問她,“夫人生來就是這般恬淡嗎?”
風挽裳淡淡微笑,“也有想要的。”
譬如,親情。
而今,她已經徹底失去了。
她這樣的性子並非是生來就這樣,小的時候,她也去爭取,去強求過,到最後除了遍體鱗傷,離自己想要的卻是更遠。
後來,是因為弟弟的出生,她的性子才漸漸地變淡了,再後來被趕出家門,被蕭璟棠帶回蕭家,自己想做什麼都可以做,也沒覺得有什麼不知足的。
“但是極少。”霍靖精簡地點出。
她笑,“求得少,便活得坦然。”
聞言,霍靖眼裡忍不住流露出激賞之色,“好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