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又想玩什麼花樣了?”
聽到裡面有異響,那個女孩立刻出現在門口。爰慧還是故伎重演,把雙腿狠命絞動,牽著床腳叩震地面。再把呼吸用勁一憋,滿頭滿臉,頓時沁出了汗珠。
“又來了?藥理書上說,注射抗膽鹼藥之後,副作用應該是尿瀦留,你怎麼偏偏跟人相反,尿頻尿急,還不到半個小時,就那麼多的麻煩?”
“那是昨天,今天……我還沒有上過廁所呢……”
爰慧呻吟著,彷彿憋得連說話都十分困難了。
“哼!反正你這個人就是麻煩,什麼病不好生,偏生這種毛病……”
說時,她已經解開了保護帶。馬馬虎虎跑了一圈,我的替身依舊趕緊回來,乖乖地躺到床上,自覺自願地攤開四肢。
“對了,昨天你還忘了一件事……”
“什麼事?”
“我問你貴姓,你都沒告訴我……”
“哈……誰稀罕你幫忙了,還是乖乖養你的病吧!象你這一種情況,家裡人不愁死才怪呢……”
她已經扣好了最後一根保護帶,起身就待出去。
“難道……你沒問我的主治醫生?”
我的替身急追一句,似乎只怕人家轉瞬即逝。那個女孩果真應聲停步,眼珠子飛快轉了一下,嘴角隨即換上幾分嗤笑,乜斜著眼睛瞧住人。
“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你也不在剛才的小便池裡照照自己,自己泥菩薩過江……還狗拿耗子幹什麼呀?”
“難道你竟一點也不想去上優伶學堂?”
“誰想幹那一種下賤的營生了?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
倏見娥眉一豎,很生氣的樣子。這倒大大出乎爰慧的意料,一時之間,竟然不知如何應對了。我也感到有點納悶:難道她不是混血的後裔?百分之百的純種新人不成?儘管現代新人也有不少庶民投身優伶一行,包括一些飽食終日的貴族也偶爾下海玩票,傳統的觀念,還是把優伶看作是賤業,只有混血的後裔,才認作是一種出人頭地的重要門路。這樣的話,爰慧豈不是一開始就找錯了進攻的立足點?
“你?!……哪護士?……”
後邊的話,爰慧更不敢說了。護士雖然不算非常低賤的行當,稍微有一點背景的新人女子,也不會甘心於這種沒多大出息的工作。
“護士怎麼啦?在你眼裡,就這麼不值錢了?怪不得你會得這種惡魔附身的疾病,你的心思原來就是如此……”
不料想,人家終究還是猜到了爰慧的言下之意。
“尚華,你又在發怒了?!”
沒等爰慧介面,忽然進來了一個聖教裝束的嬤嬤。我頓時恍然,原來這個漂亮的小姑娘也是教會中人,聽說聖教的信徒,都把看護病人視作一種非常高尚的德行。
“萬能的聖靈,到底是怎麼教誨我們的呀?可憐的孩子,難道你就連一點寬恕之心也沒有嗎?”
“是,安姑嬤嬤……”
只見那個名叫尚華的姑娘,臉上頓時一陣青,一陣白,卻再也不敢有半點違拗,低應一聲,便退到了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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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嬤嬤,不能怪尚華……尚華小姐,都是我的不好,我無緣無故惹她生氣,是我說了不該說的話……”
這時,但聽爰慧急聲說道。我見猶憐,心裡也直替人家難過。
“無所不能的造物主,創造了豐富多彩的萬物世界,卻不是讓人用來相輕相賤,更何況我們這些已經皈依聖靈的罪人……”
那嬤嬤叨叨著,輕步移到爰慧的床邊,闔了一下眼,在自己的胸前劃了一個十字。
“仁慈的聖靈啊,請寬宥我們這些無知而又不幸的罪人吧!尚華,爰慧先生的話,雖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