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球的標準,就是以地球人類的壽命來判斷,也實在太年輕了。提前跟他說清原委,恐怕不僅與事無補,還會招來不必要的麻煩;也許是長期服用抗精神病藥物的副作用,雖說我的替身已經處在爭強好勝的年紀,可他對什麼總是提不起勁來。一天到晚,一副渾渾噩噩的樣子。
早先聽稷騰他們譏諷挖苦幾句,總是採取一躲了之的態度。自從爰慧懂事以後,在他的腦子裡,總有一種自我慰藉的想法在盤桓:人說我是一個神經病,我看人比我還神經,只我已是眾所周知,可悲的恰好是旁人至今還自欺欺人,矇在鼓裡,渾然無覺。
這一點,我可也是非常欣賞我的替身,倉猝之中,竟然讓我找到了一個比較理想的靈魂宿主,重新投胎於人間。品性善良,頗有正義感。為人處事,即使在逆境之中,也不是一味地極端。儘管這是在地球上,與我們自己的星球相比,多少還有一點不盡人意,可也能算是不幸之中的大幸了。
快十六年了,真是不容易,地球上的一個年頭,是三百六十五個日出日落,而在我們的星球上,只有二百六十多個晝夜交替,現在的年齡,照我們的標準,應該將近二十歲了。也許是時候了,我得讓他為我所用了。
要說也是事出有因,學年伊始,學堂裡新來了一個漂亮女生,一看就知道是一個純粹的私生子。典型的新人與舊人的混血兒,簡直集中了兩支地球人類的全部優點,清靈而不失潤美的面龐,正是新人的妙處,健美而富於彈性的身材,恰好舊人的優勢。我也知道,新人鄙薄舊人時,總是喜歡罵人家四肢發達,頭腦簡單,但是在暗地裡,卻非常羨慕異類的身體健壯,要說他們也確實應該自愧弗如。
尤其是舊人女子,年輕的時候,她們的身材,簡直可以跟魔鬼媲美。強健卻一點也不顯得臃腫。地球上的土著歷史學家,只能把這種原因歸結為新起的基因科學,說在人種改造的時候,外星來客把麋鹿的基因賦予給了舊人一脈。不看他們的面相,確實就象一頭麋鹿,亭亭直立在你眼前。新人儘管面板白皙細膩,頭腦聰敏伶俐,一身皮肉卻是那麼鬆鬆垮垮,象一個沒有來得及發酵的麵糰一樣軟綿無力,骨骼肢體,更是沒有舊人的那一種令人妒羨的黃金比例。
其實在我們的星球,基因技術根本算不得什麼尖端科學,它的知識,就如計數之於現在的新人一樣簡單。可惜的是,地球上的舊人太多,新人太少,絕對不成比例,舊人一族,迄今為止,還滯留在結繩記事的水平之上。真不知道我們那些先遣隊出於何種考慮,也許是一種故意,在那些特別推崇權術的星球上,尤其喜歡愚民政策。可我們的先民不該是這樣,莫非他們也開始熱衷於政治手腕了?俗話說,時勢造英雄,是不是在征服殖民地的過程中,那麼一種惡劣的環境,也同樣反過來改造了改造者們?
我已經瞭解到,在我們星球的首支遠征隊到達地球時,這個地球上也同時有別的外星人光顧了,想必他們跟我們一樣的處境,都來開拓殖民地。數千年過去了,歷史早已不是當初的模樣。我們的先遣隊,跟來自其他星球的先遣隊一樣,開始跟地球土著雜交混居,慢慢融入到地球人類之中去了。
據說在當時的地球上,已有兩支類人猿的後裔,相當發達,而且遠比我們這些外星來客強壯。一支稱為新人,一支稱為智人。新人一脈,卻較之智人的智商更高,真不知道地球人類的歷史學家,究竟是如何命名分類,顧名思義,智商高的才應該被稱之為智人。
簡而言之,那都是數千年前的事了。據說當時新人已經學會了烹飪美食,而智人還只是茹毛飲血。新人的祖先,已經知道如何為財富而主動擴張尋戰,舊人的祖先,也就是那些智人,只在食不果腹的情況之下,才會去捕殺一些智商幾乎等於零的蠢豬笨牛。同樣是外星高階文明的優良種子,畢竟土地的肥沃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