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大紅唇色,讓人有一瞬間的錯覺,鮮豔得彷彿粹滿毒汁。
三月閉上眼睛,下意識往溫暖處依偎。
這許多年,許多人,只有一個人如避風港般安全穩妥,可以遮蔽風雨。
金鎖記
褚穎川緩步走向三月。
她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想起老家每年冬季冰凍江面,上下游白雪皚皚,臨近春日時,漸漸裂開、融化,稱作開江。開江時露出的冰塊如同最劣質的玉坯子,渾濁得讓人永遠無法看透。而他就彷彿一個巨大的冰排,平靜並且緩慢的漂浮著過來。終於,彷彿冰排破裂的一聲,原來是褚穎川突然“嗤”一聲輕笑。
“三月,怎麼這麼淘氣。”他說。
衛燎剛要擋在三月身前,卻被她緊緊拉住。衛燎一震,三月的手已經緩緩鬆開,彷彿溺水的人攀住冰沿,又漸漸耗盡了力氣。
褚穎川拉過三月,轉頭對仍拉住衛燎的老同學說:“想必你有些誤會,三月現在是我的女友。”
即便今天這樣的日子,他仍舊是一身休閒裝扮,淺色的襯衫和深藍色的牛仔褲,臉上掛著微笑。
“對不住,對不住!”那人再遲鈍也知道事情不對慌忙連聲說完,便極快溜走。
褚穎川轉手拍了拍衛燎的肩膀,笑說:“快點上去,一會開局,沒你就三缺一了,多沒趣!”
說罷,拉著三月便走,三月下意識想要回頭,褚穎川彷彿未卜先知,微退一步擋住她的後路,在她背上一推,力道很輕,但足以使得三月無法回頭。
等到步入全剔透的景觀電梯,穎川仍舊是微笑的模樣。這裡只有他們倆人,除去電梯上升時運作的聲音,再無其他。鋼化玻璃罩子剔透得如水晶,而三月站在這彷彿瓊樓玉宇,人間天上裡,卻慢慢垂下頭。
褚穎川似不覺得她有什麼異常,伸手接過她手中的禮盒,問:“這是你給我的禮物?”
說完,也不等三月反應過來,幾下拆開包裝,看清裡面的物件,忍不住皺眉問:“金鎖?”
藍絨底上的是一枚長命鎖,足金橙黃,一面“長命”一面“富貴”。
褚穎川用手掂掂,笑說:“這麼俗氣。”
城市的霓虹流光映到電梯內,層層遞進淡淡的紫色,如墨水漾開,在頂棚和壁上的精美的鬱金香花紋上,恰巧三月今天的毛衣也是很明媚的丁香顏色,於是很有些春闌珊,淡紫透霞殘的意味。唯一的可惜,是三月慘白的面色。
她微微眯著,退開一步,慢慢後靠,直到抵在電梯壁上,才覺得有了一點依靠。
褚穎川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笑著搖搖頭:“傻孩子,不過是說一句,哭什麼?”
她覺得有液體滑下,其實唯有一滴,流過唇際,如同海水鹹且苦澀。而她就恍如身處在無際的水中央,卻快要被渴死。
“你不喜歡,我拿……”她忍不住哽咽了一下:“拿回去給你另換一個,好不好?”
他慢慢向前一步,懶洋洋地抬起手,指尖自她溼淥的眼下掠過,順勢攬住她的肩膀,說:“不。”
電梯門“叮”的一聲,緩緩開啟,跨出去就有酒店特派的服務生,趕著過來幫褚穎川接過手裡的禮盒,好生放進帶鎖的櫃子內。套房裡已經佈置好一個碩大的圓形餐桌,法式高背靠椅圍滿圓周,對應著座位。餐桌的中央是濃蔭綠的刻花轉盤,轉盤上橘子和桃子的果盤,果子也放的極有技巧,一層一層到了最上面彷彿露出教堂尖尖細細的頂。
來者是客,所有人見到此間主人都起身,不中不西的問候過來:“生辰快樂。”
有人識趣慌忙讓出位子,褚穎川落座後鬆開三月,含著笑不倫不類的回答回去:“大吉大利。”
樂天正和一幫二世祖搭在一起,閒極無聊開始划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