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下官希望高興能率兵追擊,我們好叫他吃個大苦頭,教訓一下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但從全域性來看,高興還是不來的好。”
韋孝寬微微點頭,示意梁士彥繼續說下去。後者頓了頓,接著道:“我軍新敗,士氣低迷,皇上又重病不起,糧草匱乏,實在不宜再與齊人交戰。若是高興前來,不能一舉將之擊敗,我軍到時候必定會陷入更加危險的境地。若是高興不來,我們也好趁機撤軍,儲存實力。”
韋孝寬長嘆一聲道:“如果皇上的身子沒有任何問題,我倒有信心與高長恭好生周旋一番,但如今卻是要保證皇上的安全。但願高長恭害怕伏兵,不敢出兵來追,也希望楊堅儘可能地拖住齊軍啊!”
“但願吧!”梁士彥無聲地嘆息一聲,仰頭看了一眼黑暗的天空,不知為何,他總覺得今日的夜空格外地黑暗而壓抑。
“將軍,齊軍追來了!”就在這時,後方斥候迅速來報。
韋孝寬心神一緊,大聲喝問道:“可曾探明,追軍有多少人?距離我方還有多遠?”
“大約有四萬人,距我軍不足十五里!”
韋孝寬與梁士彥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疑惑。按照他們的估算,高興如今應該能追上來,卻不知為何還離著很遠的距離。
突然,韋孝寬臉色一變,似是苦澀,似是驚歎地道:“果然是個狡猾的傢伙啊!”
第四百六十六章 宇文純的憂愁
“大人的意思是?”梁士彥有些遲疑地問道。
韋孝寬緩緩道:“不知梁大人是否聽過這樣一個關於獵人捕獵的故事。有體力矯健的獵人在發現獵物時並不急著抓捕,而是在其身後若即若離,緊追不放,絲毫不給獵物喘息之際,直到獵物身心疲乏,慌不擇路時獵人就會暴起發難,一擊必殺。”
說到這裡,韋孝寬便住口不言,梁士彥眉頭一挑道:“大人的意思是,如今的我們就是那獵物,而高興則是獵人?”
“除此之外,我實在想不出高興這麼做還有什麼別的原因。”韋孝寬搖頭嘆息道,似是寒風太大,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失真而飄渺。
梁士彥沉默了片刻後出言問道:“若果真如您所說,大人又如何應對?”
“儘量保持陣形不散,加速撤退。高興既然想當獵人,那我們就滿足他,做個合適的獵物。”說完,韋孝寬一揚馬鞭,狠狠地抽打在馬臀上,戰馬吃痛,長嘶一聲便向前衝去。
雖然韋孝寬說的有些沒頭沒腦,但梁士彥卻清楚了他的用意。如今他們只有扮演好獵物的角色才能引得高興放心來追,也只有如此,才能盡最大可能吸引敵人的注意力,讓宇文邕得以安全撤退。
“熄滅小半數火把,加快前進速度!”明白了韋孝寬的意圖,梁士彥便不再遲疑,沉聲吩咐身邊的傳令兵一聲後便策馬揚鞭向韋孝寬追去。
……
平陽城西方十里處,高興靜靜站在一處視野較為開闊的山坡上,極目遠眺著西方。在那裡,正有星星點點的火光隱隱傳來,觀其數量,怕是不下四萬。
“韋孝寬,你打算讓宇文邕自那條路逃走呢?”高興負手而立,任由寒風將身後的披風吹的獵獵作響,他的身子卻依舊挺拔如蒼松,巋然不動。
輕視對手就是對自己性命的疏忽,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這是高興出生入死十數年來總結的經驗,所以即便一戰殲滅宇文邕六萬大軍,高興也未被勝利衝昏頭腦。
高延宗的前車之鑑才過去不久,高興又焉能得意忘形?對韋孝寬這員戰功赫赫的老將,從始至終他都給予了足夠的重視。
如果剛開始高興只是猜測,那現在他幾乎已經可以確定,周帝宇文邕絕對出了變故,也許生了重病,也許已經駕崩。不過高興認為前者更為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