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陣觀戰眾人眼中哪裡還有人影,盡見陣上一團漆黑墨色攪拌著一支同樣的火炬一般。正所謂:“棋逢對手,將遇良才。”二人一時間是殺得難解難分。
二人自早上殺到午時,兩軍各自灶飯方才收兵。午時用飯之後,二人又引兵前來廝殺。如此反覆數日,皆不見輸贏。
張濟、樊稠則安然據守關隘;倒是馬騰甚是煩惱,區區一個關隘竟然阻擋自己十數天。楊阜、韓遂二人亦是無計可施,也只得由著馬超引兵出戰。倒是馬超好似戰之上癮一般,每日早晨飯後便引兵而出。初時尚帶兵三五千,後時居然只帶三五十員騎兵而已。
轉眼月餘過去,馬騰在帳內與韓遂、楊阜商議。
“文約,我軍尚餘不足兩月的糧草。如今敵軍扼守此關,我軍難以寸進,當如何?”馬騰問道。
“但不知城內內應此時因何還未舉事?若然他們舉事,守關敵軍必當自亂!哪裡還有如此這般皮賴的焦灼之勢乎?”韓遂說道。
楊阜向來為韓遂智囊,此時亦是沒了主意。
他們正在商議如何使人趕往長安,聯絡內應之事。長安城內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動靜。原來馬宇家小廝撞見家主與劉範、種邵商議連線馬騰之事,得知其三人慾做內應之密。這廝想以此謀求出身,故趕往李傕府中,將自己家主出賣。李傕、郭汜得知此事,勃然大怒,遣派五千精兵,盡收三家老少,斬首於市前,又把三人首級送至關前,示眾於關隘之上,已告戒馬騰,內應暴露,已然被除。
馬騰見內應被處,糧草不多,便於韓遂商議拔寨退兵。
馬騰引大軍先退,留韓遂、楊阜為後軍壓陣。樊稠、張濟引軍追趕,見敵軍分部而撤,亦是分兵相對。樊稠引本部兵馬截擊韓遂,張濟驅兵追趕馬騰。
樊稠追上韓遂,大軍壓上,頃刻斬殺韓遂兵丁數千。韓遂得馬騰贈兵不過萬餘,加上隨其身側殘兵不過數千,區區不過兩萬兵馬,哪裡敵得過樊稠數萬大軍?
韓遂引兵敗逃,至高定,被樊稠大軍所圍。韓遂勒馬直面樊稠求情道:“吾與公乃同鄉之人,今日因何如此無情乎?”
樊稠於馬上,看著韓遂,很無奈的說道:“上命難違也!”
韓遂苦笑不已,說道:“吾久聞樊公與那李傕原本同為董卓麾下大將,亦是同級。此番你等共同救駕,因何李傕居然凌駕於公之上耶?然,此番遂亦是為國家耳,公何相逼之甚耶?”
樊稠聞言,心中頗為愧疚,撥轉馬頭,收兵回寨,放了韓遂等人。
倒是張濟統大軍追趕馬騰。馬超、馬鐵、馬岱三兄弟居後拼殺。張繡叔侄不敵,只得引兵而回。馬家軍自歸北地。
樊稠此番放走了韓遂。他本以為回到長安巧言推脫未曾捕獲,矇蔽李傕,以應付。哪知李傕在他軍中安插了自己的侄子李別隨軍。李別返回長安便向李傕述說此事。李傕聞言大怒,欲興兵討伐。朱雋在一旁出謀,說道:“公此時興兵討伐,天下諸侯便知京師內亂,故知有機可乘。若有人興師而來,如何以對?公不若巧藉此番敗敵之功,擺宴相邀,與席間除之,絲毫不費力也!”
李傕聞言,大喜。遂使李別宴請張濟、樊稠二人入府,設宴相待。
是夜,張濟、樊稠各引三五從人來到李傕府中赴宴。
酒至酣處,李傕忽問道:“樊將軍何時結交韓遂,欲行謀反之策?此番韓遂兵敗,汝竟然放其離去?”
聞聽此言,樊稠手中酒樽好懸沒有掉落,心中震驚無比,眼神中盡顯慌張之色。
李傕冷笑一聲,“啪”地把手中酒樽摔在案前。藏於帷下的刀斧手盡出,不待樊稠言語辯解,一頓刀斧把個樊稠剁了個稀爛。
張濟在側嚇得魂不附體,慌忙離座,跪地求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