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沒有第四個人肯下場了。
惇王已經過了癮,便不以為甚了。董河山這般身手,他前所未遇,收了這樣一個高手,惇王心情極佳,呵呵大笑道:“賞!”
董河山就此投入了惇王的門下,並自然而然,成為惇王豢養的一眾武師的頭兒。他參與了“聚賢館”的籌建,“聚賢館”正式成立之後,他又順理成章地成為了“聚賢館”的主事人。
為了打好惇王的這份工,董河山是很花了些心思的。
首先,董河山並沒有向惇王隱瞞“從捻”的經歷。他的判斷是對的:惇王全然不以為意,反覺得他對主子忠誠可靠,更加地信任他了。
其次,經過這麼些年的蹉跌,他深知,若不改改自己的壞脾氣,只怕永遠也成不了“大器”。嗯,這個,單靠“以力壓人”是不夠的,還得“以德服人”呀。
這一點,他進京的時候,就已經想定了。
“踢館”一役,他之所以先對張金榜手下留情,後對查拳門、通臂拳門那兩位“點到即止”,沒讓他倆出什麼大丑,緣故就在這裡——他叫張金榜出了醜,是因為張是第一個下場和他放對的,這是他進京後揚名立萬的第一戰,必須給在場人士、特別是“五王爺”足夠的震撼,留下足夠深刻的印象。
董河山當了頭兒,對下邊兒的武師,刻意擺出一副“虛己以聽”的姿態;有時候,惇王給他一個人的賞賜,董河山還會主動分潤一點子給其他的武師們。雖然他的火爆脾氣,時不時的會露出馬腳,但大體上來說,武師們對他還是服氣的。至少,分配差使的時候,沒有什麼大的異議,更不會像他對“大張機”那樣子,大吵大鬧。
董河山是真心實意地想打好這份工的:“五王爺”可是真正的天潢貴胄!可不是捻子、長毛那班“草頭王”能比的!這樣好的機會,過了這個村兒,可就沒有這個店了!
想起當初“逃捻”,和之後中了圈套險些喪命,他甚至慶幸自己是“因禍得福”了:
如果還留在捻子裡面,就算當上了什麼“義”、甚至什麼“王”,又如何?還不是給那個姓關的剿得一乾二淨了?
如果袁甲三那邊的人,沒設那個圈套,自己真投了官軍,又會如何呢?董河山後來已經想明白了:自個兒光棍兒一條,人家絕不可能給他什麼遊擊做的,連千總都難,多半是給個把總噹噹罷了。
從把總開始,打生打死地向上爬,又能爬到哪兒去呢?如果跟著的,是曾國藩、關卓凡、李鴻章這種大佬,還好說——出頭的機會還比較多;袁甲三?哼,他自個兒都保不住自個兒!
再說,刀槍無眼,自己功夫再好,不定什麼時候,一顆子藥飛來,立馬就掛掉了!
現在,自己跟著的,可是親王!就算曾國藩、關卓凡、李鴻章幾個,也比不了!
還有,現在辦的,也不是那種腦袋別在褲腰帶上、在槍林箭雨裡鑽來鑽去的差使了。
唉,這麼有前途的一份工作,去哪兒找啊?
雖然,惇王從來沒有在他面前明示、暗示過類似的意思,但董河山總在幻想:哪一天“五王爺”坐上了金鑾寶殿,我可就是“從龍之士”,可就是“開國元勳”了!
因此,董河山對“聚賢館”的差使,非常上心,每一次都是精心籌劃,小心行事,雖然也失過手,但事先都做了預案,準備充分,從來沒出過什麼大亂子。
在惇王送了他一所宅子之後——宅子裡還安置了一個年輕的女人,董河山幹得更加起勁了。
貼上揭帖這個活兒,董河山原先只當做小事一樁,他不太明白對於這樁差事,立管家何以如此之慎重、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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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五章 你小子羨慕不來了
這個差使,立海做的預案是:如果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