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原中緩緩走來一個青色的身影,雪下得很厚,那個身影瘦弱的青尼每走一步都覺得沉重異常。
“虛月?”沈苾芃詫異的瞪大了眼睛,忙將掃帚揮舞了起來,漸漸迎著那蹣跚而來的青尼掃出了一條歪歪斜斜的小路。
“沈姐姐,”虛月喘著氣,兩隻手罩在袖子裡,身上的單衣抵不住嚴寒一個勁兒的抖。
“快進屋子!”沈苾芃將她領進了柴房。
虛月掃了一眼地上炭盆裡面的銀碳,還有桌子上那些大大小小的盒子裝好的補品,一陣詫異。
“快坐下來!”沈苾芃臉色平淡,倒了一杯熱茶遞到虛月的手中,淡淡說道,“一個遠方的友人來探望,你一會兒走的時候拿一些回去。”
虛月連忙擺手道:“不可,不可,”她隨即因為緊張臉色微紅,“出家人……”
“你呀!”沈苾芃看她小小年紀卻守著清規戒律不敢逾越半分。也只得作罷,“來吃一個香椿餅。”
虛月接了過來,畢竟是小孩子心性,那香椿餅每一個都做成半個手掌大小,小巧玲瓏,玉色瑩然,不禁笑道:“誰做的餅子?這麼的可愛?我都不忍心吃了。”
“你且吃著,這裡還有好多的,”沈苾芃又將幾個包了起來,推到虛月面前。
虛月吃過餅子。看了一眼沈苾芃很認真的說道:“不是不領沈姐姐的情分。只是杏花庵中規定。來此苦修的女眷都有一條不成文的規矩。”
“什麼規矩?”沈苾芃微微抬起了頭,這幾日的折磨讓她的下巴削尖了幾分。
“女眷的家人不得帶衣物食物還有其他的物品來,這裡完全都是苦修的,所以……所以……”虛月小心地看了一眼沈苾芃。“沈姐姐要不將這些東西找一個地方藏起來,免得師叔看到後……”
沈苾芃明白她的意思,知道虛月也是一番好意提醒,這些倒是她也能料到的。這杏花庵本就是排除異己,大宅門兒裡打擊報復的一個冠冕堂皇的工具而已。
“謝謝你的提醒,我自會注意些。”
虛月聽她如此一說鬆了口氣,緊張的臉色鬆緩了下來,隨手拿起沈苾芃昨天放在桌子上的一本佛經。
“今天下了雪,不用到山下撿柴火。我來幫姐姐謄錄佛經吧,早些謄錄完畢,姐姐好早些去吃飯。不然師叔……”
“呵!”沈苾芃淡淡一笑,“若是不給飯吃,便會找到更多的理由。所以也不著急這一時半活兒,你本來身子弱歇著吧。”
“我不累,還是幫姐姐謄錄吧,”虛月以為沈苾芃說的是氣話,忙搶過桌子上的筆,翻開沈苾芃謄錄好的一部分佛經。
“呀!”她驚喜地喊了一聲,“姐姐的字寫的好漂亮!”
“你倒是個會夸人的,”沈苾芃剛要將桌子上謄錄的佛經整理好,卻聽得一聲悶響,一陣風雪捲了進來,柴門洞開,靜安帶著幾個青尼凶神惡煞般的站在外面。
虛月猛地站了起來,臉色一陣慘白,顯然是嚇著了。
“靜安師叔早啊,”沈苾芃也不慌亂,打了一聲招呼。
靜安緩緩走進屋子裡,臉上掠過一絲訝異,這屋子怎得這麼暖和?再看向了炭盆居然燒的是上好的銀碳。掃了一眼桌子上的香椿餅,肥胖的臉上更是多了幾分狐疑,待看到只謄錄了一卷的佛經,心中的不滿瞬間展露出來。
“沈氏這是何故?”靜安的聲音凌冽的如同屋外的風雪。
“一個友人帶了些東西過來,”沈苾芃隱瞞了阿九的性別,滿桌子的禮物本來已經夠顯眼的了,再若是夜半一個男人闖進此間還在庵中殺了一頭狼,破了色戒,破了食戒,說出來怕是要將這個狠辣的青尼也嚇昏了過去。
“友人?”靜安狐疑的看了一眼外面的雪地,除了上山來的一串細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