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勞斯邊回答邊掃了一眼吉普的後座。
三下五除二解決了那個刺客,克勞斯亮出自己直屬中央的禁衛身份,立即就從勒芒以經營黑市為副業的憲兵軍士,弗朗索瓦-法爾,還有他的頂頭上司那裡敲詐出了堆積如山的供給品。
固體燃料,麵包,鹹肉,香腸,茶葉,甚至克勞斯嗜好的捲菸都一應俱全。
話剛出口,克勞斯不由打了個寒戰。
從吉普車上的兩位女性那裡,射來了鋼針般銳利的目光。她們身上,肉眼可見的黑氣透過厚厚的防寒裝束,幾乎都要沸騰起來了。
因為道路的情況不好,即便是軍用車輛,跑完勒芒到盧安的兩百多公里也需要兩天——當然,某個艦長蹩腳的地上車駕駛技術也拖累不少。已經有兩個晚上,他們都是用睡袋裹住身體湊合一夜了事。即便是受過嚴格訓練的軍人,連續兩天沒法洗澡的生活也讓和宮梨旺受夠了。
至於西斯學徒,那更是不折不扣溫室裡的花朵。沒有熱水洗澡,也沒有床鋪可睡,她溫潤的眼睛裡都浮起了疲勞積累形成的血絲。
克勞斯敢肯定,如果自己說一句“繼續趕路”的話,和宮梨旺與佐天淚子一定會把他撕成碎片。而阿斯拜恩則會在一邊眉飛色舞的看他倒黴。
“好吧。我們進城,找住的地方。”
最終,克勞斯只得妥協。
……………………………………
“比以前更衰敗了啊。”
克勞斯感慨到。
儘管從遠處看的時候,沿著河流分佈的城市似乎頗具規模的樣子,但直到進入這座城市才發現,街上幾乎看不到行人。
城市裡的風比外面要小的多。畢竟處於好奇心最重的年紀,佐天淚子扯下圍巾和風鏡,左顧右盼。不過馬上就蹩起眉頭。
“比勒芒的情況還要差哎。這樣真能找到住的地方嗎?”
泰半的房屋都封住了大門和窗戶,任由灰塵落滿門把手,看起來已經有很長時間沒人住了。
偶有圍著頭巾,連性別都分不清楚的行人經過,也只是用冷漠的目光看了他們一眼,之後就步履匆匆的離開了。
“我記得有一家旅館很不錯。”
克勞斯說。那還是他調往賽茲之前的事情了。在參謀部擔任信使的他,也曾經因公事路過盧安並數度投宿於其中一家旅館。那是家名為“哈爾的城堡”,有漂亮的老闆娘和女侍應生的旅館。
“……”
背後的兩位女性射來的目光中,似乎蘊含著“這就是男人啊”的無言壓力。克勞斯不由生氣起來,揮舞著左手(右手要操作摩托車)說:
“你們兩個小丫頭懂什麼!……對於風塵僕僕的旅人來說,漂亮的女侍應生是多麼治癒的一件事情!而且,‘哈爾’的房間和伙食也都有相當水準,價格也很便宜,尤其是培根卷和烤蘋果!那可是……可是……”
克勞斯眉飛色舞的說明,隨著轉過街角,戛然而止。
記憶的地址沒錯,招牌上也的確是“哈爾的城堡”。然而大門和窗戶上都已釘上木條。屋角生長起來的藤類植物爬滿整個牆壁。現下,因冬日而枯萎的灰褐色乾枯藤蔓附著在牆上,看上去就像是屋子被一張做工粗糙的網裝起來了一樣。
“人的氣息,沒有呢。”
舒適的床,溫熱的洗澡水,美味的晚飯還有漂亮的侍應生,這些期待盡數落空之後,西斯學徒用冰冷的目光盯著已經石化了的克勞斯的脊背,毫不留情的施以落井下石的打擊。
克勞斯無言以對。
正在這個時候,在不遠處傳來了喧鬧的聲音。
那是十字街口的廣場。
處於城市中心位置的廣場,大概是用來做定期集市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