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欽差道:“你說得有理,但和我說可沒有用。皇上限你三日之內退兵,你回朝之後,再和皇上說吧。”
虞允文嘆了口氣,不再言語。送走了欽差之後,蓬萊魔女從屏風後面出來,虞允文苦笑道:“你都聽見了麼?這次得你們義軍之助極大,可惜我卻要辜負你們的期望了。”
蓬萊魔女氣憤填胸,說道:“將軍,咱們不要朝廷增援,也未必就不能戰勝敵人。這幾天來,老百姓來投軍的,不是一天多過一天麼?中原父老,盼望祖國旌旗,如大旱之望雲霓,旋旗所指,義軍定然聞風景從,要人有人,要糧有糧!”
虞允文苦笑道:“我豈能違抗聖旨?”
蓬萊魔女道:“嶽少保(飛)前車可鑑,元帥不怕重演‘風波亭’的悲劇麼?”
虞允文道:“嶽少保當年尚不敢抗旨,何況於我?如今朝中已無秦檜,風波亭的冤獄料想是不會有了。即使有,我是大未忠臣,也只有聽從皇上的旨意,怎可妄圖逃避。”要知虞允文雖然是個文武全才、膽識俱備的名將,但畢竟也還是個封建皇朝的迸土,“忠君”的觀念,岳飛不能打破,虞允文也是不能打破。
蓬萊魔女知道勸他不轉,只好回去說與義軍的各路首領知道,商量今後的方略。
聖旨限虞允文的軍隊三日之內,撤過長江,日期匆促,虞允文無可奈何,送走欽差之後,當日便下令退兵。
宋軍義軍,同感悲憤,甚至有痛哭流涕,臥道攀轅的。但退兵已成定局,亦是無司挽回。義軍有一部份願意隨虞允文渡江,作他的部屬。其他的則各歸原地,仍奉蓬萊魔大為盟主,那持元己宜則自成一軍,遁入山區,繼續進行他們的復國計劃。
蓬萊魔女心頭行一大事來了,請事交待之後,說道:“爹爹,女兒想再去一次江南。”
柳元宗微微一笑,說道:“好。你也該去見見華谷涵了。但爹爹這一次可不能再陪你啦。”
蓬萊魔女給父親說中心事,而上一紅,說道:“爹爹為何不去?”
柳元宗道:“我與塵世隔絕了二十年,故交舊好都以為我是早已不在人世了,如今我再世為人,理該去探訪幾仁老朋友了。
你與谷涵言歸於好之後,可到陽穀山光明寺找我,寺中方丈是我的老友,我即使不在他那裡,他也會知道我的行蹤的。到時我再替你們主持婚事。”柳元宗通達人情,知道他們二人會面,定有許多兒女私話要談,自己同去,對他們反而個便。
蓬萊魔女雙頰更紅,說道:“爹爹言早了。嗯,爹爹,你也可以去找一找我的師父,他隱居在首陽山下的采薇村。公孫奇的事情,就由你斟酌和他說了吧。”
柳元宗道:“我和你師父神交已久,在我金宮失事之前,早已想和他會面的了。他倘若知道你是我的女兒,也一定非常高興的。可惜他那不肖的兒子敗壞了他的家風,由我把這訊息帶給他,卻是未免令他難堪了。”
父女商量定妥,蓬萊魔女便隨虞允文渡江,宋師渡江之日,各路義軍首領與許多老百姓都到江邊送別。老百姓多年盼望,方始礙見“王師”,如今“王師”南撤,又把他們留在金虜統治之下,重陷水深火熱之中,送別“王師”,江邊泣聲一片。
虞允文聽得哭聲,心如刀割,長長嘆了口氣,自覺無顏以對父老,一聲長嘆,遂吩咐開船。
長江波濤澎湃,同船的將官指點江心,眉飛色舞地憶談他們當日在此盡殲金國的水師之戰,但大捷的豪情,卻也掩蓋不了他們今日南撤的悲憤了。
虞允文倚船獨嘯,唱起蘇東坡“赤壁懷古”一詞:“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故壘西邊,人道是,三國周郎赤壁。
亂石穿空,驚濤拍岸,捲起幹堆雪。江山如畫,一時多少豪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