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總長,我們一起出去迎接大總統如何?”
孫元起等趕緊答道:“禮應如此!”
四人剛到門口不久,就看見幾輛馬車在重兵拱衛之下逶迤來到近前。唐紹儀快走幾步。搶上前開啟車門,恭敬地從裡面扶出身著大總統盛裝的袁世凱:“歡迎大總統蒞臨國務院!”
袁世凱笑眯眯地說道:“什麼叫‘蒞臨’?恁客套!老夫就是過來隨便看看,湊個熱鬧。少川。你該不會怪老夫多事吧?”
唐紹儀連忙答道:“大總統說笑了!您能來大駕光臨指導工作,那是國務院的榮幸,我等歡迎還來不及呢,哪有二話!”
袁世凱逮眼看見唐紹儀身後的張謇、湯壽潛和孫元起,笑著招呼道:“季直、蟄先、百熙,三位別來無恙?天寒地凍,讓你們在外面等候。實在是袁某之過。還請三位恕罪!”
張謇隨意拱了拱手,便戲謔道:“大總統好久不見!遙想三十年前,鄙人與大總統同在筱公(指淮軍將領吳長慶。字筱軒)營中時,見面每每尊稱‘夫子大人’;後來大總統擢升至北洋大臣後,再有書信往來便改稱‘仁兄’;如今大總統執掌八方統御九州,與鄙人相見就稱呼一聲‘季直’了。可見大總統官位愈高。鄙人稱謂愈小。所幸大總統一職已經升無可升。否則鄙人就該淪落為子侄輩嘍!”
張謇提及的三十年前往事,其實是發生在光緒七年(1881年),那時候張謇還不是狀元郎,甚至連舉人都不是——自同治八年(1869年)十六歲的張謇考上秀才之後,每兩年就去江寧參加一次鄉試,先後5次都未考中,只好在淮軍將領吳長慶幕下擔任文書,聊以度日。而袁世凱當時也不是什麼直隸總督、北洋大臣。只不過是個文不成武不就的二世祖,混到二十歲也沒什麼長進。先後於1876年、1879年兩次參加鄉試都沒能得中,只好糾集家裡的僕從數十人前往登州投靠養父袁保慶的至交吳長慶。
吳長慶對於袁世凱攜數十人冒昧從軍很不以為然,除了留下袁世凱在營中讀書外,其他人全部給錢遣散回家。話說吳長慶對子侄輩的袁世凱確實不錯,不僅每個月給餉銀,還請名師給他上課。其中教八股文的老師就是張謇。
儘管張謇和袁世凱相見之時兩人都是秀才,但江蘇的秀才和河南的秀才、窮人家考上的秀才和二世祖混來的秀才卻有天壤之別。——我們現在去看袁世凱的詩歌、對聯,除了有太祖詩詞的霸悍之氣外,簡直一無是處,和洪天王的歪詩如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如果讓這種人考中舉人,那才是沒天理!——張謇奉命教袁世凱寫八股文,可袁世凱連篇像樣的文章都寫不出來,令張謇教無可教、改無可改。
碰到這種有家世、沒腦子的學生,普通老師算是倒了一輩子血黴。但袁世凱畢竟不是一般人!某天深夜,張謇與袁世凱促膝長談,當論及未來各自打算時,袁世凱指點江山,慨然有澄清天下之志。張謇聽罷頗為動容,這才刮目相看,並鄭重地向吳長慶推薦袁世凱。袁世凱這才在吳長慶眼中由故人之子變為可造之材,並逐漸飛黃騰達。正因為如此,在吳長慶營中的那段時間,袁世凱一直對張謇執弟子禮,尊為“夫子大人”。
袁世凱聞言頗為尷尬,只好顧左右而言他:“百熙,你們今天來得很早啊?”
孫元起道:“京城人煙輻輳摩肩擦踵,本來以為會堵車,便和嗇翁、蟄翁二位總長提前一個小時出門,沒想到路上極為通暢,沒多久便從前門外趕到了這裡。不過也不算太早,正好剛上迎接大總統。”
袁世凱沒有追究“堵車”的真實蘊意,轉頭望了望門側的轎車:“你們坐的是這轎車吧?百熙你送我那輛,老夫坐過幾回,確實算得上是風馳電掣!可惜老夫平時難得外出,偶爾外出身邊警衛也不敢讓老夫乘坐這種機器,怕不安全。如此一來只能放在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