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都督、閻百川都督等數十人畢業於日本陸軍士官學校,士兵也多是識文斷字的學生,但軍中嚴重缺乏訓練有素的中層軍官。而方旭初麾下的將校團則多是自張南皮(張之洞)督鄂以來培養的軍官,正好可以彌補我軍的缺憾。甚至可以說,兩下搭配是相得益彰,可以大幅度提高我軍戰力。
“再者,黎黃陂雖然擁有8鎮軍隊,但他執掌湖北大權不久,尚未完全掌控所有部隊。湖北是革命首義之地,革命有功官兵不少,聽說他陰謀陷害張春山,必定會有一番騷動。京中參議院又準備對他質問彈劾,估計他一時半會兒也抽不出身來。即便能抽出身,他敢對四川、陝西用兵麼?所以從這三方面看,接受方旭初的投誠應該毫無問題。”
孫元起皺眉道:“關鍵是問題不止於此!”
陳訓恩一邊把電報遞給楊傑,一邊答道:“大人所言極是!問題的關鍵還在,我們是否要答應方旭初的請求,派兵入鄂替張春山報仇。依屬下愚見,最好是委婉拒絕。為什麼呢?今年川、陝、甘三省剛剛蠲免了田賦,卻又要進行城市建設改造、成渝鐵路修建、攀枝花鐵礦勘探開採、延長油田鑽採冶煉等眾多大型基建專案,再加上川、陝兩省派兵兩路入藏,資金早已捉襟見肘,實在無力支撐對湖北的作戰。
“而且即便資金充裕,派兵入鄂也要慎之又慎,因為我軍兵員嚴重不足。本來川陝各有兩協兵力,這兩協相當於其他省份的兩個鎮,分兵駐守全省各地頗有結餘,但前不久剛剛分別抽調四分之一的兵力入藏,導致現在只能勉強守成,遠不足以出擊。相比之下,黎黃陂麾下有8個鎮的軍隊,儘管尚未完全掌控,但抽調兩三個鎮出來應該毫無問題。以地形論,我客他主;以兵力論,我不足他有餘。一旦開戰,豈不敗多勝少?
“現在大人擁有川陝甘晉四省之地,又身為新中國黨黨魁,看上去是烈火烹油、鮮花著錦之盛,但其下暗藏著無數危機。歸根到底我們是客軍,只不過憑藉去年軍興之機才反客為主鳩佔鵲巢,像陝西的張鳳翽、井勿幕,四川的尹昌衡、張培爵,以前都是當地頗有影響的實力派,現在還在政府中任職。如果入鄂戰敗,再加上本土守備不足,誰能保證他們不起異心?川陝一亂,則大勢去矣!”
聞聽陳訓恩所言,孫元起不禁惕然心驚:穿越以來,憑藉著對歷史大勢的瞭解,加上叔祖父孫家鼐等親朋故舊的幫助,一直是順風順水,沒有遇到什麼蹉跌。但命運之神怎麼可能一直眷顧自己呢?真要是川陝大亂,只怕入藏兩支軍隊會片甲不歸,張謇、湯壽潛等人也會背叛離去,至於自己?能夠安安穩穩了卻殘生,已經算是袁世凱等人照顧有加了!教育興國、實業救國的口號只會淪為笑柄,因為那時候自己名下的那些學校、產業早已充公!
就在孫元起沉思的時候,楊傑放下電報說道:“彥及賢弟所言甚是有理,所謂‘未慮勝,先慮敗’,如此考慮也是人之常情。但就我個人看法來說,覺得彥及賢弟有些太過悲觀,而且是隻見其害,未見其利!”
陳訓恩有些驚奇:“願聞高論!”
“‘高論’二字不敢當,只是楊某有些拙見,還請先生和彥及賢弟賜教!”楊傑說完站起身,在書房的全國地圖上比劃道:“先生請看,這是長江,從四川夔州府出三峽之後便是到了湖北的宜昌府,逶迤直至黃州府才進入安徽境,在湖北境內長達一千餘公里,目前長江是四川與外省貨物流通最重要的交通命脈。
“這裡是湖北省的施南府,與四川酉陽州毗鄰,這裡所產黃花蒿中黃花蒿素含量最高,一直是致用醫藥公司酉陽製藥廠的最主要原料產地。這裡是湖北省的漢陽府,當今中國最大的鐵廠——漢陽鐵廠所在地。現在中華工業機械公司已經控制漢冶萍公司60%,是最大的股東。
“學生說這些是什麼意思呢?學生就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