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擒住孫元起。豈非大有功於四川同志?”
張鍅看到後,迅速在紙上批了兩個觸目驚心的大字:“可行!”
張鳳翽也有些心動,綢繆半天才重重地寫道:“現已下午,城門黃昏即閉,如何入城?子彈如何解決?”
當時陝西官吏為了提防新軍作亂,在新軍駐紮的城外西關軍營裡只有操練用的槍炮,沒有一粒子彈,子彈全被存放在城內東面的軍裝局。新軍要想起義,就必須先進城攻下軍裝局,取得子彈。然後才能攻擊各個衙門以及滿人居住的滿城。…;
可是從軍營到軍裝局距離特別遠,差不多有十里地。而且新軍裡除了革命派、騎牆派,還有不少頑固派和滿人,單單鼓動大家起事就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解決的。等跑到城外,太陽早落山了!城門一閉,再沒有炮彈。別說攻下軍裝局,進城都難!到那時候,他們手裡槍炮連燒火棍都不如,只能坐以待斃。
兩個人本來躍躍欲試,等看到張鳳翽的問題,好比寒冬臘月兜頭澆了桶冰水,頓時清醒過來。張鍅思索片刻,又批了幾個字:“城北陸軍中學堂離城較近,又有槍彈,似可借用!”
錢鼎也歪歪斜斜寫道:“我們可雙管齊下,一路先到陸軍中學堂,取槍彈兼鼓動學生,攻取北城門。另一路到西關外營盤中發動同志,回軍攻打西城門。我等私藏數千發子彈,或足一用!”
張鳳翽搖搖頭寫道:“即便入城,只要彼等堅守軍裝局、衙署、滿城數處,不出一日我軍必敗!”
錢鼎若有所思,默默點了點頭。張鍅還有些不解,忍不住出聲問道:“為什麼武漢、長沙能成功,我們就不能?”
張鳳翽也覺得用筆有些詞不達意,把廢紙團成一團扔進火盆裡,這才低聲解釋道:“首先,武漢、長沙沒有專門供韃子居住的滿城,所以義軍一舉事,韃子和官員就棄城而逃。而我們西安有滿城,一旦舉事,韃子必然選擇據城死守。大家都見過滿城,知道它有多高大險峻。我們沒攻下軍裝局,找不到炮彈,只能望城興嘆!
“其次,武漢、長沙舉義都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半天之內宣告成功。我等攻打軍裝局、衙署、滿城,能在半天之內舀下麼?誰也無法保證。時間一旦遷延過久,新軍中的搖擺不定者必然喪失鬥志,和漢奸、韃子裹成一團向我們反撲。新軍內真正支援革命的頂多不過200人,怎麼能取勝?
“第三,武漢、長沙並無客軍,而我們西安現在有。第四十四混成協已經有近2000人進入陝西,後續至少還有2000人以上。這些人最前鋒離西安也不過三天的路程,近的估計一天就能殺個回馬槍。縱使這些人戰鬥力微弱,至少他們有槍有炮、彈藥充足,蟻多咬死象,對付我們綽綽有餘了。”
張鍅恨恨地錘了錘桌子:“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張鳳翽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字:“等!”
“那要等到猴年馬月?”
錢鼎點點頭:“翔初兄說得沒錯,我們只有等!孫元起畢竟是四川總督,必須儘快入川平叛,不可能在西安過多停留。他一走。手下的兵也得跟著走,那時候我們的機會就來了!”
“現在最關鍵的一點,就是大家要小心謹慎,不能走漏半點風聲。否則你我都死無葬身之地!”張鳳翽提醒道。
“我們省得!”張鍅、錢鼎齊聲說道。
正如他們所言,孫元起並沒有過多停留,隔了一日就離開西安向漢中方向進發。但令張鳳翽等人大失所望的是,離開之前孫元起應陝西官員所請,根據楊度的建議,以保護後勤、轉運彈藥、籌集糧草、負責聯絡等名義留下了第87標第3營550人。
在孫元起離開西安後的幾天裡,天下形勢又為之一變。江西、雲南、貴州、浙江等省份先後宣佈光復。陝西官吏在噤若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