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裡一陣滌盪,眼前溼潤了,霧氣是森冷的,可是從我的眼中流出的淚,卻滾燙無比。“不可以,這件事,你們誰都不能參予,我擔心,父親會找人洩憤,你們全都推脫不知,明白嗎?”我嚴厲的警告張郃高覽。
高覽深深地嘆了口氣,張了張嘴,又閉上,把剛衝出口的話,又硬生生的咽回肚子裡。郭嘉指著前面漸進的熙攘的城闕:“近了,前面就是冀州——”他看著我,一臉的苦澀。
冀州城也叫鄴城。城門開得很早,天剛亮的時候,就有城門校尉負責開啟。此時天還不到午時。城門前一片熙熙攘攘人流穿梭,有商人、農民、還有背劍的俠客、沿街的乞丐、各地逃難過來的難民,衣冠楚楚表面上維持著體面地儒生,搔首弄姿媚眼橫生而又風塵僕僕的妓女,雖然是戰亂頻仍,但這座大漢朝數一數二的堅城,仍然可以說得上車水馬龍。
守城計程車兵,看到一大隊人馬向這邊開過來,忙飛奔入城,把城門校尉請出來。城門校尉張南是徵北將軍顏良的嫡系屬下,平時很受重用,他認識張郃高覽更認識我。而且我的行軍照會早已送到城中,老爹應該知會過冀州守軍了。張南急忙命令手下計程車兵,驅散正在進城的人群,跑過來向我行禮。“恭迎二公子,二公子您回來就好了,今早夫人已經派人來打聽過十幾次了,末將這就差人先給夫人主公報個信去。”我點了點頭,道:“有勞張校尉了。”
張南閃在一旁,恭敬的說:“請公子入城。”我縱馬入城,張南在身後和張郃高覽郭嘉打招呼,大軍向前挺進著,道旁的行人早已被張南派人隔離在兩邊。厚重的陰雲尚未散去,天空適時的落下一陣微雨,這又給行進中的人馬帶來了不小的麻煩。為了不讓士兵抱怨,我催動戰馬,加快前進,地平線在我眼前不斷推移,兩邊的店鋪林立酒樓旅店迅速的被甩在身後。再向前是一片頗具規模的民居,這條鄴城主街上,沒有窮人的立錐之地,民居,也是富民的居所。氣派的門樓前,到處是竹欄花圃。竹欄上寒氣漫溢,花圃裡風聲雨聲交響搖曳。一條流淌的清澈的溪流,從這裡穿過流向城北,從北門出去,注入護城河中。
馬,太快了,這是我的錯,熱鬧的城市中,馬兒,本不該騎的那麼快的,何況身後還跟著氣勢洶洶如狼似虎的一萬士兵。不遠處,一輛豪華的四輪馬車橫在路中間,似乎是軲轆出了問題,走不動了。一個上了年紀花白鬍須的老年車伕,正蹲在車轅下修理。
我的馬,已經奔到了近前。馬太快了,當我發現馬車的時候,已經來不及勒住馬韁,久經沙場的戰馬,嘶鳴著示威一般的向馬車衝去,似乎把擋住它道路的馬車當做戰場的假想敵,它衝的一往無前,暴戾非常。那花白鬍須的車伕聽到身後馬踏鑾鈴,加上雜亂無序的一陣腳步聲,急忙回頭,一剎那,他的臉色就變的慘白。我一看壞了,這馬被激起了野性,拼了命發著狠的要搗毀眼前的障礙物。我拼盡全身的力氣死命的向後托住馬韁,馬倔強的和我的力量抗爭,兩股力道牽扯之下,馬身子猛地向左偏斜,初春,生滿了青苔的青石板路,再加上微雨,變的溼滑,戰馬的四蹄不穩,‘彭’的一聲摔倒在地,我半邊身子被壓在馬下,一條腿登時失去知覺,頭上帶著盔嬰,要不這一下子撞在石板上,說不定就掛了。小腹上莫名的升起一股涼意。張郃高覽袁胤袁耀和郭嘉從後面趕上來,看這情形大驚失色,驚呼著跑過來:“二公子——二公子——”我的腦袋一陣嗡嗡作響,一條左腿和小腹都痛入骨髓,心想完了,這次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