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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但你們也別以地域不同為傲。香港被英國政府統治了百多年,臺灣也曾被日本佔領了五十多年,中國大陸亦為外國人的思想佔據了近四十年,誰才是道地的華人?誰才是真正的土人?香港人的粵語道地嗎?什麼‘沙展’、‘摩登’、‘菏打’、,多士’、‘士多’‘基’,‘崩’,……莫不是從英語翻成粵俗的,這也不算純廣東話吧?每一個地方的語言都有它的特色,所以我們也有‘先冷’、‘板呆’,‘蘇格’,‘嫁招’……那分別是‘輕鬆’、‘聰明、能幹’、“喜歡’、‘騷擾’的意思,語音活潑,同樣是豐富了中文的語錄。現在臺灣不是興用臺灣話來寫小說嗎?在他們而言,是理所當然的事,可是對香港人來說,可能會是不知所謂了。同樣的,香港人若用廣東話來寫作,口語化是口語化了,對香港無疑十分有親切感,可是對別的省份的讀者而言,又是不能溝通的了。不過中文也是從各種不同的地方語言,甚至外國語言融會過來的,現在哪有純中文可言?反正去蕪存精,潛移默化,到頭來,中華文化一向有容乃大,所以才不怕改朝換代,就算異族統治,一樣能將之同化,反正你能容我,我能容你就是最好的態度,別因為別人幾句話說得不太一樣,自己感到不習慣就說人士,真要說起來,還不知道誰洋誰土呢!”

溫文意猶未盡,又補了一句說:“正如你們把神經病的人說是‘青山出來的’一樣,這兒卻叫做‘紅毛丹出來的’,一青一紅,各有所典,河水不犯井水,何不以持平之心,照單全收,多學會一種語言,有益無害。”

駱鈴耐心地等他說得告一段落,才問:“真虧你!”

溫文不解:“嗯?”

“你一面駕車,一面說話,”駱鈴忽然溫柔了起來,使溫文很有些受寵若驚起來,“你不累呀?”

“不累,不累。”

“那你說那麼多,不口渴呀?”

“不渴,嘻嘻,不渴。”

“我可渴死了!”駱鈴這一句話才算圖窮匕現。

“一點也不渴,嘻,”溫文笑嘻嘻的說:“奇怪,說的不渴,聽的渴。”

“這兒黑悽悽、鬼影幢兇的,難怪會有鬼了,”駱鈴怨載連天的說,“你看,一路開過去,連間像樣的夜店都沒有,難怪會時常鬧鬼了!”

陳劍誰在後座忽然說:“金鈴子。”

駱鈴聽這麼一聲叫,心裡跌了跌,說真的,平時他們幾人有說有笑,還戲稱陳劍誰為“肥鴨”,其實,心底裡還是對這個老大又敬又畏的。

而今聽陳劍誰嚴肅的叫了那麼一聲,心下先怯了三分,登時不敢亂說話了。

“你們不能老是以美國、香港、臺灣來要求這兒,基本上,這兒跟香港地理環境也很不一樣。香港是彈丸之地,是商貿金融中心,寸餘尺上,密集發展,這兒則是開發中國家,而且地大人稀,分十幾州,每州又有數十百千市鎮或埠區,發展的模式是完全不一樣的。你看人家烏燈黑火的;是因為還在郊道上,沒進入市區。你嫌這裡裝置不夠現代化,起居飲食不如香港方便,但要是別人以他們的眼光來看香港,也一定頗不以為然。你以香香港大都會為榮,別人可能以他們的自然環境為傲。像香港中下層的小家庭,住千多平方尺房子已屬罕有,但這兒中下階層或買或租下一棟千多平方尺的居處是常事,豈不是一樣會嫌我們住的像鴿子窩?”

他頓了一頓,再加強他語調:“永遠,永遠也不要把自己的觀念強加在別人身上,要把自己的習慣與要求強作別人的習慣與要求,又不能設身處地為他人著想,就一定會造成誤解與隔閡。。。”

“這原本都可以避免的。”他似乎很有些感觸。

“可是……”駱鈴欲言又止。

“可是什麼?”

“可是,你把你的意見全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