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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九.鬧劇

儘管每個人都知道這時候問一聲“為什麼”是很合乎時宜的,但沒有人出聲。因為那個看起來一板一眼的人周身氣度實在太過靠譜,讓人覺得只要是他應該說的東西,他決不會推辭;只要是他說出口的話,不會有一個字是假。

“在下丐幫大義分舵首座林思圖。敝幫主失約一事,實屬無奈。若各位不棄,在下願詳為解釋,再行賠罪。”

那人一絲不苟走下艞板,置身牛馬幫眾之間,目光如環形標尺一般勻速地掃過一圈,路過江朝歡時好像極輕幅度地放大了一分,卻並沒有停頓。

得到牛馬幫的應答後,他開始講述:“其實與貴幫相同,敝幫主在三日前前往大信分舵的路上,得到訊息稱敝舵突發內亂,他才折道而來。然而,根本沒有什麼動亂,是幫主被騙了,而那傳信的弟子則被人發現淹死在了河裡。”

兩方竟都是騙局,人人心裡暗驚,卻等他繼續說道:“隨後,我們才聽說了湖州一事,亦深感詫異。為將事情釐清,遂與貴幫約定今日在此會談。”

牛馬幫中有人總結道:“你的意思是,有一夥不知道哪裡來的孬種,藉著我們兩幫的糾紛,一邊冒充你們的人與我們幫主定下湖州會面,並在會面之際下手導致我們幫主失蹤;一邊又引你們幫主來了這裡,邀我們胡長老來開釋糾葛。”

“正是這樣。現在想來,若敝幫主三天去的是大信分舵,依左舵主的性子,定會勸幫主去湖州看看到底怎麼回事。可他因改道來了敝處,在下過於謹慎刻板,所以力阻幫主去事發之地查探,而是勸他與貴幫在此商議開釋,這才有了今日下場……唉,責任一大半要歸於在下。”

似是梗塞難言,林思圖目光移往左下角一處,不忍再說,又似極為自責。

“說了半天,到底怎麼了?叫你們嵇幫主出來說開了就好啊!那夥人到底是誰,為了什麼,我們一起查啊?”

林思圖默然不語,只是搖頭。

“嵇幫主也失蹤了?”

“和朱幫主一樣出事了?”

“幫主沒事吧?”就連丐幫的小弟子也按耐不住問了起來。

“到底怎麼了?難道是……死了?”

喧鬧聲中,江朝歡心下一墜,皺緊眉頭盯緊了林思圖,只見他躊躇良久,才緩緩開口:“幫主人還好好地在這裡,只是……在下實在無法解釋,若各位想親眼看看,請隨在下來吧。”

他自顧自地轉身而去,又踏上了艞板,留下了身後錯愕的幫眾。

到底是出了什麼事,能讓這個最為穩重老道的舵主諱莫如深,難以言說,大家面面相覷,漸漸跟了上去。

江朝歡混在人群中上了船,因人人都心繫別處,無人阻攔,暢通地隨之上到三層,最後一間屋子。

林思圖不再猶疑,一把推開門,無數灰塵撲面而來,嗆得前頭的人咳嗽起來。

“這是什麼房間啊?你們幫主就住這裡?”一個牛馬幫幫主掩著口鼻往裡探頭,卻只能看到漆黑一片,比沉沉黑夜還要昏暗。

“這是倉庫,很久沒開啟過了……”有個丐幫弟子小聲解釋著,語氣中卻也帶著些遲疑。

林思圖未做理會,率先走了進去。

牛馬幫剛要跟進,卻被胡長老一攔,道:“等等,你們不是在這設下了埋伏吧?”

林思圖整個身體隱入黑暗中,只能聽到他嚴厲的聲音傳出:“拿兩支蠟燭來。”

“是。”

儘管心內也懷疑著,丐幫弟子卻極為尊崇這位舵主,立刻有幾人手持燭臺入內,這才稍微照出了房間內的景象。

漫天飛旋的塵埃、整齊擺放的雜物、四面無窗的牆壁……以及,那蜷縮在角落中的人。

是嵇無風嗎?江朝歡幾乎控制不住要衝上前去,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