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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五.一誤

“仇人之女嗎…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褒因只剩五年可活,如果現在我不娶她,保護她,日日夜夜陪伴她,五年之後我才一定會後悔…”謝釅堅定開口。謝釅的話不斷在江朝歡腦中迴盪,讓他第一次對自己十數年無日或忘的堅持產生懷疑。幾人枕曲藉糟,卻沒注意不遠處顧襄躲在樹後。聽到謝釅的剖白,她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自己和江朝歡。自古正邪不兩立,謝釅和慕容褒因從根本上就是不容於世的結合。可謝釅還是義無反顧,矢志不渝。而自己和江朝歡師出同門,青梅竹馬,本該水到渠成,卻為何也重重阻滯…她心中黯然悽惶,只覺身上傷處也更加疼痛,卻也為謝釅的話堅定了信念。嵇無風連連嘆氣,問道:“你既然一早打定主意,也該想到會有旁人阻折。為何還要大張旗鼓,遍邀觀禮,你該偷偷地帶慕容小姐回家,把婚事辦了就是啊!”“我從未聲張過,但不知訊息為了傳了出去。我回家第二天,就有人找上門來要我交出褒因。”謝釅搖頭苦笑。江朝歡心中一凜,卻明白,這多半是門主散佈出去的訊息。嵇無風又問:“那你們接下來怎麼辦?這些人今日雖碰了釘子,但不會就此罷手。若是不給他們一個交代,他們不會輕易離去的。”“我不知道…”謝釅沉思半晌,也想不出什麼法子。“釅弟,恐怕你們只有離家遠走,就此隱居,才能擺脫那些人的糾纏。”江朝歡拍了拍他的肩,說道。謝釅身子一顫,抱頭搖首:“要我遠避關外,退出江湖嗎?不…我的父仇還未報…”幾人再沒了計較,只能長吁短嘆,借酒澆愁,終於都喝得酩酊大醉,倒在桌上。顧襄見夜深天寒,恐江朝歡著涼,正要去喚來下人,卻見嵇盈風從後廊轉了出來。嵇盈風走上前先扶起了嵇無風,又把謝釅交到了下人手中。再回去看江朝歡時,卻躊躇了片刻。自廣陵一別,嵇盈風不知為何,心頭常常縈繞著與江朝歡相處的點滴。半年的分別,反而將這相思之意深深烙在心間,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那一直模模糊糊的心意。然而,再見之時,嵇盈風愈發覺出江朝歡對顧襄的不同。她只能按下紛亂思緒,望邇卻遐。當下,嵇盈風鼓足勇氣去扶江朝歡。誰知,江朝歡時時警覺,大醉之後仍驟然驚醒,第一眼卻看到了嵇盈風右手腕上的玉鐲。他不由一怔,脫口而出:“盈妹?”嵇盈風的動作僵住了,不敢置信地開口:“你…你叫我什麼…”江朝歡卻仍昏昏沉沉,彷彿看到了幼時年歲,兩手撫摸著嵇盈風的玉鐲,呢喃道:“盈妹…盈妹…是你…”半晌,江朝歡終於重又跌回桌上,沉睡不醒。嵇盈風手足無措地立在旁邊,先是暗暗苦笑:“不是他…我在想什麼?他早就不在了…”卻又想到,酒後吐真言,江朝歡這樣叫著自己,難道他的心意也和自己一樣?喜不自勝,她的心跳得飛快,面色潮紅,突然扭頭跑開了。朔風蕭索,卻不見看到了這一切的顧襄死死咬著嘴唇,一顆心像是被風雪凍成了冰,不再跳動。“原來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他喜歡的是嵇盈風…”顧襄心頭湧起一幕幕往事。“如果你不是門主的女兒,我絕不會浪費力氣救你。”“門主的任務是護送你求醫。若你半途死了,任務自然完成不了。”…是啊,他早就說得明白,一直都是自己一廂情願,自欺欺人。否則,為什麼他對門主的任務,對姐姐的暗示毫不在意,對自己除夕那晚的表白毫無回應?原來兩人之間最大的滯礙,從來都不是外界種種阻擾,而只是他從未有過相伴的念頭。顧襄不知道在寒夜中立了多久,那晚之後,她的傷勢未愈,病勢又發。沉痾漸重,臥床不起,卻閉門不讓江朝歡探望。彷彿一切回到了原點,顧襄終於死心。…轉眼五日過去,時機已到,江朝歡聯絡了沈雁回兩人,計較定了,嶽織羅便來謝府送上拜帖。嶽織羅自稱是個工於竹笛的女先生,去年曾去聚義莊,做了一陣慕容褒因的老師。她早根據江朝歡回憶,練成了改編過的酹江月。慕容褒因雖然失憶,但音樂不同於他物,此時一曲笛聲,條件反射一般,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