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倆倒是都吃得津津有味。一口氣從路頭吃到路尾,其實入口的東西很少,因為我的胃口不大,染青則更加小,所以我們更多的時間都是在聊天。
在學校的時候我叫習進南學長,進了公司再叫這個總歸不合適,可是習總或者是習先生又嫌生疏,所以私底下我都直接叫習進南。面對染青的時候,我怕引起誤會,叫了習先生,然而終歸太過放鬆,說了沒兩句“習進南”三個字就脫口而出。
我有些後悔,看了看她的臉色,卻沒有發現異常,反倒笑得更加甜美。
後來突然意識到,其實她露出的那種甜笑,在我的臉上也常常能尋得到,那是我用來掩蓋情緒的慣用手法。
於是對染青的印象裡又添了一條聰明,我甚至莫名地有種惺惺相惜的感覺,忽然覺得在某些說不上來的地方,我和她很像。
晚上的時候,人家成對成雙,我和楚塵對影對酒對月光。這廝在飯局上喝得不少,回了酒店卻非要拽著我一起說話。楚塵薄醉的時候,話反而變少,只是一直在說一句話:“然後呢?”
“哪有那麼多然後啊,這話題都沒什麼好說得了。你喝醉了,回去睡覺吧。”
“不睡。說完這個就說說別的啊,你跟著習進南工作這麼久,你看過習進南發怒不?”
我實話實說:“沒。”這也是我最佩服他的地方,頗能隱忍,甚至連重話都很少說。而且是越亂越淡定的主兒,我就沒見過他露出過慌張的表情。
楚塵突然笑得神秘:“我一直在想,假如習進南和聶染青吵架,那該是什麼樣的情景。其實我一直納悶來著,你說習進南這種悶得要命的人,碰上聶染青這種也同樣死不開口的人,平時是怎麼交流的呢?”
我把揉著眉頭的他從沙發上扶起來,一步步把他請向房間門口:“烏鴉嘴。煩勞您趕緊起駕回宮吧,我這小廟裡盛不下您這尊大神。”
其實我也很好奇,兩人相處得時間太短,聶染青對於任何人來說都是憑空出現的一個人物,就算當事人如習進南,這樣的婚姻又能有多大的保證?交集若是對了,那這一輩子也就這樣過下去了,交集若是錯誤,又該怎麼辦?
這種婚姻讓我想起了走鋼絲,全神貫注方能勝利,而一瞬間的放棄也許都能釀成失敗。
可人一輩子總是有疏忽的時候,即使那個人是習進南。
後來,我們又難得地聚在一起,習進南也難得的興致很好,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對我說,染青說很羨慕你,能想做什麼就做什麼,自力更生,很美麗很精幹,還囑咐我給你加薪。
我有些驚訝,我知道習進南的記憶力很好,沒想到聶染青的記憶力也很好,並且觀察入微,我們僅有的幾次交道,被她一一記住,並且加以讚美。
我一直認為心細的人總會活得很累,那麼多事懸在心尖兒,想沒心沒肺都困難。後來我又想到聶染青的那雙眼神,澄澈而狡猾,矛盾卻又平衡,但是至今仍舊沒有摻雜什麼雜質,真應該算是不容易。
(四)、
我至今還記得初中老師對我們生出的感慨:現在你們也許並不明白,你們現在只以為幹一番大事業才算是生活,但其實事業不全是生活,你們的這種追求完美的態度不能用在生活上,以後你們經歷多了才會明白,平平淡淡才是真。
這種類似的話第二次聽到是從楚塵的口中,然而原話卻來自習進南。楚塵被離婚的習進南揉圓搓扁,叫苦不迭。有天夜裡推杯換盞間,習進南說,我一直以為我很冷靜地按著步驟慢慢來,卻沒想到這段時間太久,我已經忘記了初衷。貪心不足蛇吞象,我要求得有點多了,其實難得糊塗啊,要真像原來那樣平平淡淡過下去多好。
我不敢相信習進南竟然也會後悔,他一向殺伐果斷,並且考慮周密,什麼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