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是那段時期最符號化的東西,或者是今天人用編劇的方式去看,這就會做擰巴了。就是說一句很簡單的話,電影不親切了。我想看那個時期的東西,是因為我曾經生活在那段時期裡,會覺得親切;當故事和人物漫不經心流過的時候,會覺得你又生活了一次。可是你看著看著,怎麼我就變成死乞白賴跟著走了一遭,和我沒有關係。好辛苦。我覺得裡面很多東西,不是要搞笑,但是你今天再看那個時期,是有一種荒謬。不要太往悲劇感裡走,要有一份黑色幽默。
彭小蓮:我想能這樣給學生看一批國產電影,這是非常有好處的。而且當他們看見這些電影的時候,他們會用自己的感覺去評判,而不是受影片是否得過什麼國際大獎所幹擾,是對電影的本質有一個思考。就回到一個比較單純的狀態,沒有那麼多虛榮的東西在那裡了。
田壯壯:你說的這點,比我表述得清楚。為什麼這麼說呢?我們當初看電影,都說不出誰是大師,你說是嗎?我們那時候對大師根本就沒有概念,就是覺得這個電影好看。我特別記得那次看《卡拉馬佐夫兄弟》,還沒有翻譯,就那麼直直地看下來了。好像是你看過小說,跟大家說了一點故事。但是,大家還是憑著自己的感覺,在那裡看得非常激動,看完以後就不停地討論。就是盲看!談了多久啊!可能大家是看不懂,但是大家就是被那幾個人物打動了,那你反過來講,今天還有把孩子們打動的東西,挺有趣的。不是被名利所打動,是被電影的本身所打動。
這就是特別可愛的一點。所以你看每次討論,並不是因為(王)小帥來了,賈樟柯來了,人特別踴躍。而是每一個老師,每一個導演來了,人都特別踴躍。大家會很直接提問題,提出自己的看法。
彭小蓮:過去聽說,電影學院的學生看完電影就是在那裡拚命地噁心你,罵你的片子。
田壯壯:現在沒有這個狀態了。
彭小蓮:怎麼會改變的?
田壯壯:也可能他們意識到拍電影難了吧。那時候,我們看到好的國產片都會全體鼓掌,《駱駝祥子》不就是全體鼓掌的嗎?
彭小蓮:我們沒有那種逆反心理,你來了,我就是非要說你不好。
田壯壯:現在吧,學院還有一點,同學看自己的作業是最熱情、最開心的。看到好的,學生都站起來鼓掌!
彭小蓮:拍得好嗎?
田壯壯:真有好的,不錯的。每年都會有一兩部不錯的電影。那畢竟是四年啊,那最後的時候,下功夫抓的嘛。就這些行了嗎?我還要去開會,談我們後面的製作。
彭小蓮:你又開始做《吳清源》了嗎?
田壯壯:是啊。
彭小蓮:片子停了有一年多了吧。
(問話的時候,田壯壯沒有回答,他真是有點尷尬的樣子,笑了笑。對話到此結束,這時已經是晚上十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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婁燁 陳偉文:全世界的導演都在解決時間問題(1)
陳偉文:每個導演,影像如何進入他的生活,他如何決定終生投入影像創作,源流都不一樣。在進電影學院之前,你的家庭對你的影響是什麼?
婁燁:我人生的每一步都不是原先想好的,設計好的。特別好玩。我原來學畫,學素描,學靜物,學人像,打基礎。我學了三年動畫片,在美影廠工作兩年,一直準備考中央美院。我同時考兩個學校,一個是中央美院,一個是北京電影學院。我還是覺得和家庭有關吧。父母都從事戲劇表演,可能有特別大的關係。
陳偉文:你小時候是否經常被帶到劇場裡?
婁燁:我差不多是在後臺長大的。可能是從小受到的薰陶,我從一開始和演員溝通就沒有什麼障礙。所以後來別人說你影片中的演員為什麼這麼好,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