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的還是比較複雜的,比如《玩的就是心跳》,結構比較複雜,有些意思可以透過情節推動提示給觀眾。而這次,話都是摞著的。
徐靜蕾:是,前面一直在說,我壓力很大,因為它拍出來更像個編劇的東西,不是導演的東西。我覺得它很好,很怕放在我手上該說的話沒說出來,所以我比較緊張,而且這次又是做低成本的嘗試,週期不能長,時間很緊,只拍了十六天。《一個陌生女人的來信》我拍了四個半月。
後期也特別趕,到現在完整的膠片我都不敢看,看了我會瘋的。因為一些技術問題。比如混錄的時候,老覺得有一個高頻打我的腦子,可大家都說沒有,說是因為我累了,但我至今對此表示懷疑。
再比如,我特別討厭混響,尤其在它只是起到美化聲音的作用的時候,但是混錄師特別熱情推薦說這個特好。我很難一下子否決他的意見,只能婉轉地、不停地遊說。這也是人家的工作,經過前兩次導演工作的“培訓”,最大的教訓是:不要過度打擊其他工作人員的積極性。可是到了晚上,離結尾工作還有幾個小時的時候,我實在忍不住了,就說,這個特傻,給我去了吧。
拍一個電影當中,最累的就是溝通的問題,因為大家都是參與創作的人,要讓大家都保持一個很好的創作狀態,儘管我是導演,但導演畢竟不是每一個步驟的具體執行者,很多環節要依賴攝影、美術、錄音、演員等等各個部門來完成。這次因為時間短,尤其在後期,一天要幹三天的工作,有很多環節沒有足夠的時間做到自己滿意。所以,不忍心看完整版,只看過一次對白雙片,我就已經瘋了,出去自己待了會兒。不過其實每次拍完一個電影,我都不敢馬上看,要隔段時間才能看,否則我會特別沮喪,看到的都是種種不滿意,只是這次更多一些。
孫甘露:這個電影太特殊了。
徐靜蕾:這樣的電影,中國沒有過。國外其實也基本沒有,起碼我沒看到過。我看過一兩個,有的是愛情故事,場景也在不斷的變化中,還有伍迪·艾倫拍過那種不停在那裡說的電影,但還是有場景變化、有情節。
孫甘露:這個確實是挑戰,事情沒有變化,到最後還是沒結果。這個戲沒有發展變化。
徐靜蕾:是的,而且我也想不出其他更好的表現形式,這是我的能力問題,我拍這個電影的時候很不自信,可能讓王朔自己來導會拍得好些。
孫甘露:讓他導不如讓他演。
徐靜蕾:也有人說讓王朔演。他演和韓童生演,肯定不一樣。但是我覺得他演也不是特對。因為他這個人,一說話,說高興了,顯得很油腔滑調(笑),儘管他說的事情本身並不油腔滑調。當然了這只是我個人的看法。也許他演的話,會出另外的效果。 。 想看書來
徐靜蕾 孫甘露:轉換於演員導演之間(4)
不過他演我做導演的話,我就更暈了。他肯定在現場要有很多的改變,他說的話改變了,我得做相應的改變,燈光呀,鏡頭呀怎麼改,而且他那麼主觀的一個人,離遠點他還會說:你隨便拍。到了現場可就不一樣了,肯定打起來(笑),那還不如他自導自演,我可以幫他做事務性的工作。
孫甘露:王朔有點打算做小眾電影。他原來那個《我是你爸爸》,你看過嗎?
徐靜蕾:我不太喜歡,我覺得有一些譁眾取寵的東西在裡面。瘋人院啊,火車啊,臉譜化的。那不是我的趣味。
孫甘露:你傾向於比較簡單比較沉著的敘事。
徐靜蕾:這是我很典型的趣味。這次在上海電影節做評委,看了十七部電影,最好的電影,是內容和技巧結合得比較好的。《4分鐘》一開始很靜止,特別像藝術片,挺悶的,在你沒感覺的時候鏡頭開始搖了,讓你那口氣呼吸得特別舒服。不是為了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