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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是工作習慣。當導演可以當得非常輕鬆,因為有美術有攝影師,他們都是專業的,有經驗的,演員也是你覺得合適才找他的。要想省事是很容易的。我這麼說,人家說你怎麼這麼牛呀。事實就是這麼一個情況。當然,做得好是不容易的。無論什麼事情做好都不容易。

孫甘露:十二年前,你排那個話劇,我和王朔去看,覺得你當時的狀態,不是全心投入在演,好像在看在觀察。

徐靜蕾:斯坦尼斯拉夫斯基曾經說過,演員在舞臺上表演,有一個自我在表演,有一個自我在實行適當的舞臺監督。他是一個體驗派的,他都在說有一個自我在舞臺監督。當年畢業寫論文時,大家有個感覺,控制是表演中的最高境界,要能收放自如。

我不是一個非常投入的演員,確實是這樣。我本身是比較理性的人,所以我很容易從理性到非理性的狀態,隨時轉換。做導演和演員,一天要在理性和非理性中轉換很多次。演員再怎麼樣,都不可能完全理性。很多導演,在監視器裡看自己拍的東西,現場就會哭出來。我覺得這樣其實很不好,沸點特別低,拍出來的東西肯定特傻。導演感動成那樣,觀眾很可能無動於衷。導演我覺得應該相對保持理性。很多東西是後期處理時放上去的。

孫甘露:有可能的話,你還是更傾向於做導演?

徐靜蕾:如果完全可以拋棄飯碗,我肯定去做導演。當然,如果我做演員更合適,或者省去和別人溝通的麻煩,還有好的角色,我也願意。我並不是排斥當演員。只是,那沒多大意思。

孫甘露:你進入專業受教育時,是不是有個牴觸的過程?

徐靜蕾:我覺得小時候,每個女孩子都有打扮得漂亮的時候,會對跳舞唱歌有點憧憬,但我屬於剛有一丁點,直接被我爸爸喝止那種,不太去想那些。後來我去考畫畫,沒考上。後來就很像假的那樣,在門口碰上一個導演,然後問我是不是表演系的,後來我就去考了。

上學時,念課文我都特緊張,哪有每天站在講臺當著全班同學念課文的?確實挺恐怖的。可是因為虛榮心啊,我能考上表演系,放棄肯定不甘心。連我爸那種從小對搞文藝特別痛恨的人,都覺得你怎麼能考上表演系,真棒。現在不讀書了,我還是挺熱愛表演藝術的(笑)。

孫甘露:拍電影有很多偶然性的因素,排開這些,你想要的電影,將來想拍的,是什麼樣的電影?

徐靜蕾:我沒有,我覺得那是所有的電影,所有型別的電影。我還沒有什麼電影使命,我覺得什麼都有意思,就看你怎麼表現。因為你找了不同的演員和攝影師,電影就完全不一樣,就像變魔術一樣,二度三度創作的機會特別多,變數很多,很好玩的一件事。

很多人都說,為什麼一般一個導演拍的第一部電影都是自己的故事。我倒是覺得,拍自己的故事是最沒法拍的,我覺得我不能面對,至少此時此刻。

孫甘露:年輕時覺得不好掌握,老了也許好一點。可是又想,老了都忘了,還說什麼呢?

徐靜蕾:我只是覺得很殘忍,自己拍自己。我覺得寫日記更好。忘了很可惜,畢竟一生可能就那麼多事。拍電影的話,每天好幾十個人面對我赤裸裸的心情,作為我來說,我很難用這種形式表現我自己。我想,可能是把自己的事看得很重。跳出來可能又不一樣了。

孫甘露:後來再演過舞臺劇嗎?

徐靜蕾:沒有。後來也有人找我演,但我覺得角色沒什麼意思。我不能為了演而演。

孫甘露:你還是一個喜歡控制的人。

徐靜蕾:我絕對是一個控制慾很強的人。你現在很難衡量我演戲好還是導演好。當演員的時候,好不好都跟你沒什麼關係,可能是編劇好故事好角色討巧,讓人“死”得不明不白,“火”得不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