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速被委屈淹沒了:姜徹在夢裡說的“姐”,連帶著答應林柏月的相親,都像是某種背叛。一直以來都是獨屬於自己的,在心裡佔據了一大片領地,眼下被劃了個開口,又酸又疼。一想到姜徹說不定正在和林柏月介紹的女孩子坐在一起,就覺得連腮幫子都疼起來。
一旁的毛子看不下去,拍他腦袋,問:“發春呢你?”
程銳縮著肩膀,不理他。
“一副掉了魂的樣子,怎麼了?跟哥說說。”
店裡沒什麼顧客,兩人擠在櫃檯裡,捱得很近。程銳往裡一挪,離他遠點,才說:“沒事。”
毛子笑道:“得了,我還不知道你?姜塊兒前兩天還跟我說你最近不找他玩,以為你終於長大不粘人了。”
程銳有些戒備地看他。
毛子說:“他是傻。你個跟屁蟲哪天因為長大了就不理他,太陽都能打西邊出來。”
程銳問:“我很黏他?”
毛子白他一眼,不作回答,說:“你家老哥今天要跟那姑娘見面了,你不去看看?”
程銳一愣,轉而沒了表情,淡淡道:“幹嘛要我看。”
“你不就是因為這個吃醋嘛,哥理解,”毛子拍他肩膀,湊到他面前,“矮瓜你就跟只小狗似的,主人要再養只貓,你就受不了了。”
“沒有。”
“不承認拉倒。”毛子笑笑,起身去整理貨架。
隔了好大一會兒,程銳忽然問:“姜徹哥小時候,喜歡林姨?”
毛子愣住,斂了笑容,說:“那是林姐。”
“真的喜歡?”
毛子無話可答,重新坐回來,想了想才說:“嫂子小時候就是縣裡一枝花兒,慶哥比我們大,是孩子頭。好看的姑娘都得是頭的,對吧?”
程銳點頭。
毛子慢悠悠地說:“我們四個關係好,老一起玩兒,姜塊兒喜歡嫂子,我是一直沒發現。那時候我們倆關係好,上躥下跳的啥都一起幹,後來有天我倆在樹上掏鳥蛋,嫂子跟慶哥在底下坐著,我往下一瞅,見他倆手拉著手,就讓姜塊兒看。他就那麼一看,抓起手裡的蛋就扔下去了,呼慶哥一腦袋。”
程銳一驚,瞪大眼睛望著毛子,等他說下去。
毛子嘿嘿一笑,說:“你猜怎麼著了?”程銳不說話,他也不說。程銳只好動動嘴唇,不大情願地問:“怎麼了?”
毛子笑道:“不能只是我講,知道不?你得多說話,別一副我欺負你的樣子。”
程銳心想,姜徹就不會這樣。但想聽故事,他只好乖乖點頭,問:“那後來怎麼了?”
“還能怎麼樣?姜塊兒說是不小心,我也當沒看見唄。要不是這事兒,我指不定什麼時候知道他喜歡嫂子呢。”
“現在呢?”
“什麼?”
程銳咬咬嘴唇,問:“他現在還喜歡林姨嗎?”
毛子一巴掌拍他腦袋上,罵道:“小屁孩想得不少,嫂子慶哥孩子都那麼大了,姜塊兒他傻啊。大人的事,小屁孩少問。”
程銳捂著頭,固執道:“肯定還喜歡。”
剛好有客人,毛子不理他,起來招呼客人。
程銳趴回桌上,又想:姜徹打人從來都不疼。
呆坐到中午,毛子讓程銳去吃飯,看他太沒精神,便說下午放假,讓他自己去玩,等他要走了,忽想到什麼,又說:“矮瓜,知道你哥疼你,就別老纏著他,我看那小姑娘挺好,他也該結了。”
程銳沒說話。
不想走出音像店沒多遠,就看見姜徹和林柏月從飯店出來,身邊還有個女的。姜徹和她並肩走,林柏月在另一側拉著那女人手,正笑著說話。
姜徹點完菜乾坐在餐桌前,看著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