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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能理解,但遺憾的是……”

“這所中學將來怎麼辦呢?”

“啊,所有的東西都要被他們拍賣掉了。”

他沒精打采地衝著我們前面的草坪,網球場和游泳池,揚了揚胳膊;

“您要不要最後看一眼宿舍和教室?”

“不必了。”

他從上衣口袋裡掏出菸斗,把它塞到嘴裡。他一直站在窗洞前面。

“左邊的那幢木房子現在幹什麼用了?”

“更衣室,先生。人們在那裡先換換衣服,然後去進行體育活動……”

“啊,是的……”

他裝滿菸斗。

“我都忘了……當年我們是不是要穿校服的啊?”

“不要的,先生。只是在吃晚飯時和節假日,才必須穿上海軍藍的闊條法蘭絨外衣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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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一種寬鬆的外衣,所用的顏色有時系代表某一會社、學校等。

我走近窗子,前額幾乎緊貼在玻璃上。在下面的那幢白色建築物的前面,有一塊鋪著砂礫的空地,已經雜草叢生了。我彷彿看到弗雷迪和我,我們正穿著闊條法蘭絨外衣哩。我竭力想象著在那天放學時開車來接我們,下了車便向我們走來的那位男子——也就是我父親——的相貌。

三十六

E·卡嬡夫人

尼斯

皮十爾迪街22號①

應於特先生的要求,我向您寫這封信,談

談我所知道的那個叫做“奧列格·德·弗雷

戴”的人的全部情況,儘管回憶過去的這些

事情,使我非常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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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這是私人信箋的箋頭。

有一天,我走進一家座落在弗朗索瓦一

世大街上的叫做“阿爾加迪”的俄國餐館,

它是一位俄國先生開的。老闆的名字我已經

忘記了。餐館很簡樸,顧客不多。老闆是個

未老先衰的人,那天神情顯得十分悲痛,站

在一張擺著俄式冷盤的桌子了面……——這

大概是一九三七年前後的事。

我留意到餐館裡有一十二十歲左右的青

年人,他的舉止就象在家裡一樣隨便。他穿

著很講究:西服,襯衣等等,完美元缺。

他的外表給人以強烈的印象:看上去顯

得意志很堅強。深藍色的眼輔,眼角上已經

有了皺紋,笑起來露著牙齒,沒完沒了。矽 …

這一切的背後,隱藏著他狐狸般的狡猾。

他就坐在我的鄰座。我第二次到那裡去的時

候,他指著餐館的老闆對我說:

“您相信我就是這位先生的兒子嗎?”

他對那位可憐的老人——確實就是他的父親

——,流露出一種輕蔑的神情。

接著,他給我看了一支表明他身份的手

鐲,上頭刻著他的姓名:“路易·德·弗雷

戴,蒙龐西埃伯爵” (在餐館裡,大家都叫

他“奧列格”,這是一個俄國名字)。我問

他,他的母親在哪裡。他對我說她已經過世

了。我又問他她是在什麼地方碰到了一個姓

蒙龐西埃的人的(看來,這個姓是奧爾良家

族的一個小支系),他回答說是在西伯利

亞。所有這些說法都是站不住腳的。我認為

這是一個小無賴,大概是由一些男人和女人

供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