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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在這裡。她的丈夫有幾頭母牛,在“南方十字架”山區木屋的老闆們不在時,這幢房子就由他來看管。他在自己的木房裡佈置出一間大廳,擺幾張桌子,從酒吧間弄來一張簡陋的櫃檯以及一個彈子檯。一天下午,德尼茲和我一起去到那個男人家裡買牛奶。他對我們不很熱情,而德尼茲見到了彈子檯,卻問他是不是可以讓她玩玩。他聽了這話,開始顯得很驚奇,接著就變得和氣了。他對她說,她是隨時可以去玩的。

晚間,在弗雷迪、嘉·奧爾羅夫和維爾德梅爾離開我們投入到那個時期麥熱夫的夜生活當中去的時候,我們就常常到那個人的家裡去。本來弗雷迪等人是叫我們到“運動隊”①和那些舉辦“朋友聯誼會”的山區木屋去找他們的。但我們卻寧願到那幢平房木屋裡去。喬治——就是那個男人的名字——和他的妻子在等著我們,我覺得他們很喜歡我們。我們和他以及他的兩三位朋友一起打著彈子,還數德尼茲打得最好。此時,一切又彷彿浮在我的眼前:她手裡拿著彈子棒,身段顯得纖細優美,她有著一張亞洲人溫柔的面龐和一對淺色的眼睛,她的一頭栗色頭髮閃著古銅色的光,一直垂到腰部……她穿著弗雷迪借給她的一件舊的紅色粗毛絨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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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這裡是一個咖啡館的名字。

我們同喬治夫婦一直聊得很晚。喬冶對我們說,因為有很多到麥熱夫來度假的人正尋歡作樂,這已經引起了當地人們對他們的注意,所以這幾天當中肯定要發生混亂,肯定要檢查身份證。而我們呢,我們同其他的人不一樣。在碰到麻煩的時候,他們夫婦會來來照我們的……

德尼茲向我吐露說,“喬冶”使她想起了她的父親。在這個家裡,我們經常用木材烤火。時間在甜蜜的、熱烈的氣氛中過去,我們感到就象在自己的家裡一樣。

有時候,當其他人都走了以後,就剩我們單獨地留在“南方十字架”裡。山區木屋是屬於我們的了。我真希望能再度過幾個那樣晴朗的夜晚,那時我們觀賞著腳下的在雪野中清晰地勾畫出輪廓的村莊。遠遠看去,這個小村莊就象擺在聖誕節櫥窗裡的一個玩具似的。在那些夜晚,一切都顯得單純而使人安心,我們對未來充滿著幻想,我們要住在這裡,我們的孩子到村莊上的小學去讀書,夏天將要在過往的牲畜群的鈴聲中到來……我們將過著一種幸福而寧靜的生活。

也有一些夜晚,大雪紛飛,一種令人窒息的氣氛深深地壓抑著我。我覺得我和德尼茲再也無法離開那裡了。在這個山谷的谷底,我們這些囚徒漸漸地要被大雪掩埋了。沒有比擋住視線的這些山巒更令人灰心喪氣的了。恐懼向我襲來。於是,我開啟落地窗,我們來到了陽臺。我呼吸夾雜著樅樹散發出來的那種氣味的冷空氣。我不再害怕了。相反,外面的景色使我產生一種聽天由命的心情,一種漠然的憂傷。我們也處在這種景色中嗎?我們的行為和生命能激起什麼迴響呢?大雪飄落在我們的周圍,飄落在鐘樓上,飄落在溜冰場和基地上,飄落在穿過山谷的路徑所形成的最陰暗的線條上,我覺得我們的行為和生命所激起的迴響都被這一團團的鵝毛大雪所窒息了。

以後,嘉·奧爾羅夫和弗雷迪開始在晚上把一些人請到山區木屋裡來。維爾德梅爾也不再害怕別人認出他來,老是出去拋頭露面,和人們逗笑取樂。有時到我們那裡的人一來十幾個。甚至常常還要多,而且總是在半夜前後突然到來。接著,聯歡會就在另一間木屋裡瘋狂地進行下去。德尼茲和我,我們總是迴避著他們,但是弗雷迪請求我們留下來,他是那樣的誠心誠意,以致有時我們只好聽從他的安排。

我現在還能朦朦朧朧地看到一些人。有個很活潑的、棕色頭髮的傢伙,沒完沒了地叫人同他玩撲克牌,他乘坐的一輛汽車是在盧森堡登的記;另外有個人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