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處,在於其樹幹筆直,樹高達40英尺;樹梢呈優雅的圓弧形,由多裂片的闊葉構成。在一位博物學家看來,這些特徵充分表明,這就是已經幸運地在馬斯卡林群島[1]移植成功的那種「麵包果」樹。外表粗糙的六角球形果實從濃密的綠葉叢裡顯露出來,每個果實的直徑足有一分米。這是大自然恩賜給不產小麥的地區的有益植物,而且無需耕耘,一年有八個月結果。
尼德·蘭非常熟悉這種果實,在他以前的許多旅行中曾經吃過。因此,他知道如何調製麵包果的可食用物質。他的眼睛一見到這種果實,就挑起了他的食慾。於是,他再也按捺不住自己了。
「先生,不讓我嘗這麵包果,還不如讓我去死!」他對我說。
「那就嘗唄!尼德友,任憑你品嘗。我們來這裡就是要進行實驗,讓我們試試看吧。」
「這個不需要很多時間。」加拿大人回答說。
他用一塊凸透鏡點著了一些枯樹枝,火苗歡躍,噼啪作響。與此同時,我和龔賽伊在麵包樹上揀最好的果實採摘。有些果實還沒有熟透,厚厚的果皮裡包裹著白色的果肉,幾乎沒有什麼纖維。其餘為數眾多的果實已經泛黃,果肉已成膠狀,只等著採摘。
這些麵包果沒有果核。龔賽伊給尼德·蘭送來了十多個麵包果。他把它們切成厚片後擱在炭火上。他一面麻利地幹著活,一面在不停地說:
「先生,您等著瞧吧,這種麵包非常好吃!」
「尤其是我們已經很久沒有吃麵包了。」龔賽伊說道。
「其至可以說,這已經不是麵包了,」加拿大人補充說道,「而是美味的糕點。先生,您難道從來沒有吃過?」
「沒有,尼德。」
「那麼,您就準備好好享用這種好東西吧。如果您吃過就不再想吃,那麼我就不能算是什麼捕鯨王了!」
幾分鐘以後,麵包果問著炭火的一面已經完全烤熟,裡面露出白白的麵團,像是新鮮的麵包心,它的氣味讓人想起了南瓜。
老實說,這種麵包的味道好極了,我很喜歡吃。
「遺憾的是,」我說道,「這樣的麵團無法保鮮。因此,我覺得,帶回潛艇也沒用。」
「先生,怎麼變卦啦!」尼德·蘭驚叫起來。「您是以博物學家的身份在說話,而我可得作為麵包師來做事。龔賽伊,你再去摘一些果實來,等我們回去時帶走。」
「你準備如何貯藏?」我問加拿大人。
「把它們的果肉做成發麵,就可以無限期地儲藏起來,而且不會變質。等要食用時,我就到潛艇的廚房去烘烤。儘管會帶點酸味,但您仍然會覺得非常香甜。」
「尼德師傅,我想,有了這麵包,我們就不缺別的什麼……」
「不,教授先生,」加拿大人回答說,「還缺些水果,至少還缺蔬菜呢!」
「那我們現在就尋找水果和野菜。」
我們採夠了麵包果,就動身去完善這頓在陸地上用的餐。
我們的勞動並非沒有收穫。中午時分,我們已經採摘到了很多香蕉。這種酷熱地區的美味物產一年四季都能成熟。馬來人叫它「庇桑」,他們生食香蕉。除了香蕉以外,我們還採摘到了味道濃鬱的碩大雅克果、美味的芒果和大得令人難以置信的菠蘿。為此,我們耗費了很多時間,不過也沒有什麼可遺憾的。
龔賽伊老是注意著尼德·蘭,而這位捕鯨手一直在往前走。在森林裡穿行時,他總能準確地採摘到上佳的果子,不斷充實他的行囊。
「尼德友,你終於不缺什麼了吧?」龔賽伊問道。
「嗯!」加拿大人哼了一聲。
「怎麼!你還不滿意?」
「都是些素的,怎麼能算一頓飯。」尼德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