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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會兒,整個人麻木的血脈都像是活過來一樣,拾翠 端著那隻玻璃杯子,手足終於暖和過來了,一轉過臉,卻瞧見適才在車上坐在對面的女子,虛弱而無力的半倚在牆角,身子在微微發抖。她心中憐憫,走近去才瞧見 她臉上全是虛汗,不由問:“你怎麼了?”

那女子只是搖了搖頭,並不說話。拾翠見她已然搖搖欲墜,連忙扶她在沙發上坐下來,其餘的人也留意到了她們,只瞪著一雙驚恐的眼睛瞧著。拾翠見她手心裡全是膩膩的冷汗,不由問:“你是不是病了?”

那女子依舊是搖頭,拾翠見她臉色蒼白,嘴唇發烏,只無力的攥著手中的手袋,那手也一直在微微發抖。她本是護士,見她如此虛弱,不由將自己的外衣脫下來, 替她披上,那女子這才輕聲說:“謝謝。”終究手上無力,手袋也滑落下去。拾翠忙替她拾起來,問她:“你叫什麼名字?”她嘴唇微微哆嗦了一下,說:“我姓 尹。”拾翠道:“我叫閔拾翠,真是倒黴,無端端遇上這樣的無妄之災。”那女子又哆嗦了一下,就在此時,忽聽走廊皮鞋的聲音,顯是有人往這邊來了,屋子裡的 人都驚恐萬分眼睜睜瞧著那兩扇門。

拾翠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門終於被人開啟,一個文雅儒秀的男子走進來,雖只是便衣,那目光卻極是銳利,拾翠冷伶伶又打了個寒戰,只見他目光從眾人臉上一 一掠過,最後卻落在那尹小姐身上,眼底微微泛起一點笑意,話裡也透著溫和的客氣:“尹小姐,總算是接到您了——請您隨我來。”

那尹小姐似乎想 站起來,微微一動,竟似再也沒有氣力一樣。拾翠也不敢上前去扶她,她蒼白渺弱如一枝殘菊,呼吸急促而無力,只緊緊攥著沙發扶手上罩著的抽紗蕾絲,彷彿那裡 積蓄著全部的力量,身子只是微微的顫抖著,就在此時,走廊上又傳來雜沓的步聲,數人簇擁著一人進來,為首的那人一身的戎裝,只沒有戴軍帽。烏黑濃密的發 線,襯出清俊英氣的一張面孔,年紀只在二十七八歲上下,眉宇間卻有著一種冽然之氣,先前那人一見他進來,叫了聲:“六少!”

拾翠腦中嗡得一 響,萬萬沒想到竟然能見著慕容灃,因在這北地九省,無人不知曉這位赫赫有名的慕容六少,自從慕容宸死後,便是他領著承州督軍的職務,成了實質上的承軍統 帥,怪不得永新城中這樣警戒,原來是他從承州的督軍行轅過來南大營中。慕容灃卻緊緊盯著縮在沙發角落裡的那位尹小姐,過了片刻,方一字一句沉聲吐出:“尹 靜琬。”縮在沙發深處的尹靜琬低垂著頭,恍若未聞。他的嘴角微微一沉,忽然上前幾步就將她拽起來,她本就虛弱,輕飄飄就像個紙人一樣,軟弱無力的瞧著他, 視線模糊裡只有他衣上鋥亮的肩章閃著冰冷的金屬光澤,他的聲音如夏日悶雷,隆隆滾過,咬牙切齒:“你告訴我……”他全身都散發著森冷之意,屋子裡的人都驚 恐萬分的盯著他,他那樣子就像是困境中的野獸,眼裡彷彿要噴出火來:“你將孩子怎麼樣了?”

她虛弱而急促的呼吸著,因為讓他的手掐得透不過來氣,旁邊那人擔心的叫:“六少!”慕容灃驀然回過頭來:“都他媽給我閉嘴!”那人早先是慕容灃父親的幕僚,慕容灃的秘書何敘安,他甚知這位主子的脾氣,當下便緘默不語,慕容灃卻只惡狠狠盯著尹靜琬:“快說!”

那尹靜琬孱弱的就像是一縷輕煙,只呵口氣就能化去似的,她竟然笑了,靜靜的笑淌了一臉,在那樣蒼白贏弱的面孔上,彷彿綻開奇異的花朵,她吐字極輕,字字 卻如同雷霆萬鈞:“你永遠也別妄想了。”他勃然大怒,額頭上青筋迸起,眼裡除了怒不可抑,卻漸漸滲出一縷驚痛似的絕望,掐住她頸子的手,不由自主的收攏, 她透不過氣來,臉上的笑意卻一分一分在加深,一直哧哧的笑出聲來,拾翠只覺得這情形又詭異又恐怖,慕容灃的身軀竟然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