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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微微發抖,眼裡只有瀕死一樣的絕望, 忽然就鬆開了手,尹靜琬本就虛弱到了極點,蹌踉著扶著沙發猶未站穩,他忽然一掌就摑上去,“啪”一聲又狠又重,她像只無力的的紙偶,軟軟倒在了地毯上,一 動不動的伏在了那裡,慕容灃絕望一樣的暴怒裡,回手就拔出腰際的佩槍,咔嚓一聲子彈上膛,對準了她的頭。

旁邊那人見勢不對,忙勸阻道:“六少,等尹小姐醒來問清楚再處置不遲,請六少三思。”慕容灃扣在扳機上的中指,只是微微發抖,她的長髮凌亂的散陳於地毯 上,像是疾風吹亂的渦雲,她伏在那裡,便如死了一樣,毫無生氣。他想起適才她的眼睛,也如同死了一樣,再也沒有了靈動的流光,有的只是無底深淵一樣的絕 望,森冷而漠然的絕望。看著他時,就如同虛無飄渺,不曾存在一樣。這虛無的漠然令人抓狂,她如此狠毒——她知道致命的一擊,方才有這樣的效力。他胸腔裡像 是有柄最尖利的尖刀在那裡緩緩剜著,汩汩流出滾燙的血,她硬生生逼得他在這樣無望深淵。

他漠然望著地毯上連呼吸都已經微不可聞的女子,她伏在那裡,弱到不堪一擊,可是她適才輕飄飄的一句話,就生生將他推入無間地獄,他死也要她陪葬!既然她如此狠毒,他也要她下煉獄裡陪著他,受這永生永世無止境的煎熬。他慢慢鬆開扳機,緩緩垂下了槍口。

他緩聲道:“將這些人送走,叫醫生來。”

何敘安答應了一聲,向左右使個眼色,便有人帶了那幾名女子出去,拾翠也魚貫而出,她本走在最後,大著膽子回頭一瞥,卻見慕容灃躬身打橫抱起尹靜琬,那尹靜琬已經暈迷不醒人事,如瀑的長髮從他臂彎間滑落,慘白的臉上卻似乎隱約有著淚痕,拾翠不敢再看,快步走出屋子去。

第1章

兩年前 承穎鐵路

臨夜風涼,從開著的車窗裡吹進來,茜色長裙簇起精緻的蕾絲,便如風中的花蕊般招搖不定,長髮也吹得亂了,卻不捨得關上窗子。車窗外是黃昏時分晦暗的風景,一切都像是隔著毛玻璃,朦朧裡的原野、房舍、遠山一掠而過,隆隆的車輪聲因已經聽得習慣,反倒不覺得吵鬧了。

喧譁聲漸起,尹靜琬不由回過頭去看包廂的門,跟著出門的長隨福叔說道:“大小姐,我出去看看。”福叔辦事最持重,這一去卻去了很久卻沒回來,給她作伴的明香急了,說:“這個福叔,做事總是拖拖拉拉,這半晌都不回來。這是在火車上,他難道去看大戲了不成?”尹靜琬哧得一笑,說:“看大戲也不能撇下咱們啊。”過了一會兒,仍不見福叔回來,尹靜琬這才有些著急。她頭一次出遠門,明香又只是個小女孩子,事事都是福叔在料理,又等了片刻不見他回來,心裡害怕出事,對明香道:“咱們去找找福叔吧。”

她們包著頭等車廂裡兩個包廂,掌車最是殷勤奉承,一見她們出來,馬上從過道那頭迎上來說:“小姐,穎軍的人正在查車呢,您還是先回包廂裡去。”明香撅著嘴說:“自從火車出了暨原城,他們就查來查去,梳子一樣梳了七八遍,就算是隻蝨子也早叫他們給捏出來了,還查什麼查啊?”尹靜琬怕生事端,說:“明香,少在這裡多嘴。”那掌車的笑道:“總不過是查什麼要犯吧,聽說三等車廂裡都查了十來遍了,一個一個拉出來看,也沒將人找出來。”明香哎呀了一聲,說:“趕情是找人啊,我還以為找什麼金子寶貝呢。”

那掌車的說漏了嘴,也就陪笑說下去:“也只是猜他們在找人罷了——這樣的事誰知道呢。”尹靜琬對明香說:“那咱們還是回去吧。”又對掌車的說:“若見了我們那夥計福叔,叫他快回來。”一邊說,一邊使個眼色,明香便掏了一塊錢給那掌車,掌車的接在手裡,自然喜不自勝,連聲答應:“小姐放心。”

她們回到包廂裡,又過了一會子,福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