紡霧笑了一陣才回答:“知道是你,才敢讓電話響上五十聲;是別人也不敢,是別人也不會讓電話響上五十聲。”
“是啊!五十聲,你再這樣經常不接電話,小心幸福就從你不接電話當中溜走,你等著翹辮子之後領貞節牌坊。”
“我哪裡不接電話?你不在我就一定接,除非我睡得很沉。”紡霧辯解。
“開玩笑啦,就是叫你起床,不要再靡爛啦,下午三點了,有點自制力好不好?呀!老闆來了,我要掛電話了。”
紡霧瞪著一下子嘟嘟作響的電話筒,不知道飛雪為什麼講沒幾句就掛上電話。老闆來?她公司的老闆常年不在,哪這麼巧這時就出現?
紡霧皺眉掛回電話筒,想再睡卻又睡不著了,又懶得不想起床,可是躺在床上又會無可制止的胡思亂想,想得太多會頭疼欲裂,還是起床找些事情來混混才是。
至於她對徐士哲綺思妄想的來源,好像在她見過歐意融、又拂袖而去之後就被斬斷了。再多想啊,真要如飛雪說的——她對感情一點都不腳踏實地。以前強說自己的“實地”,在於有機會接近徐士哲,有機會讓他知道世界上還有“江雲”這麼一個人;可是,卻在還沒見過徐士哲一面前,就莫名的負氣走掉了,她是自己把自己的“實地”給搞丟了。
“咦?我為什麼要這樣仔細分析自己的心態?”紡霧自問。“下次再有機會,可以控制自己的脾氣嘛!”紡霧自答,又自問:“我這樣是否太市儈了?是否為了某些利益才想去接近他?哎呀!我為什麼要想那麼多?八字沒一撇,才落筆就玩完了,想這麼多又忍不住要多嘴說給飛雪聽。”
“哎呀!經驗嘛!增加你作詞寫文案的能力,世界上有相同心事的女人多得很,寫出來、唱出來,發洩心情、貢獻力量,可賺錢,又可助人,有什麼不好?”
紡霧在腦海裡自問自答又自問自答,想著想著,又問又無聊的笑了出來。
紡霧想到處去遊蕩,不要人陪,自由自在的隨意走、隨意流連,在有小溪的地方停下來,脫下鞋子,踩在涼涼的溪水中,聽潺潺的流水聲。
或者,在綠綠涼涼的竹蔭下聽蟬嗚,或者在什麼春意無邊的草地上躺著看藍天,直到沉沉睡去為止。可惜啊!身邊沒有心裡牽纏的人陪伴。
紡霧又想,或許等一下會有某人來按門鈴,有某個人突然出現在她面前,許是紀豪也說不定,因為她不太相信昨天市立美術館真的是“巧遇”。
可是,畢竟紀豪有心。哇呀!她怎麼可以這麼快就“移情別戀”!真是水性楊花的人。
不是水性楊花,只是隨便想想。紡霧在心裡面糾正。
唉!她的確是個道道地地的寂寞女子,為什麼沒有人願意來愛她呢?沒有人告訴她為什麼?連飛雪都說不出個所以然,淨說的都是她不夠腳踏實地的話,紡霧並不覺得自己有什麼腳不踏實的地方,她分得清楚胡扯一番的迷戀和真愛的感覺。
胡扯一番的迷戀嘛,既然很清楚是胡扯,當然所有她所深深喜愛和迷戀的人,都可以扯下水“談”一番愛;而真愛,她也許是不清楚,但總是和胡扯的不一樣啊,因此,每每她總是把心中一些荒唐的、不著邊際的思想說出來。
也許是她太口無遮攔了,以致飛雪總說她腳不踏實地。那麼,究竟是誰分不清楚事實呢?這實在是需要好好想一下的事,不過她總是想不了十分鐘就想到別的事上面去了;或者腦子陷入一片空白、或許是她怕、或許是她懶,她就是沒辦法好好想一想或者理清楚有關自己感情的事。
或許是,問題出在自己實在沒經驗,所以想不出個所以然吧。
哎呀!這是社會心理學上的內在歸因還是外在歸因呢?內在的吧。紡霧真要開始肯定自己是飛雪戲稱她的“愛情白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