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唇。
趙隨見狀,大步走到一旁瑟瑟發抖的掌櫃身前,一把揪起了掌櫃的衣襟,怒喝道:“我問你,那廝究竟是什麼身份?”
掌櫃的被嚇的血色全無,但也沒有立即說出那男子的身份,只是為難地看著他。
“賤民!連你也不把本公子放在眼底!”說著,趙隨就要伸手去打人。忽聽“簌”的一聲,男子手中的另外一根筷子也飛了過去,擊中了趙隨打人的手,他收斂了笑意,道:“掌櫃的並未得罪於趙公子,趙公子何必如此?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謝橋是也。”
——謝橋?
顧姮一愣,心道這名字怎生如此耳熟?
那廂趙隨已經詫異道:“謝橋?莫非你便是謝國公長子?”
男子輕哼了一聲,雖然謝家久不涉朝政,而且他志在山水,也無心廟堂,但他曾祖為開國元勳,父親更是三朝元老,即便如今告老在家,謝家在朝中的影響依舊不容小覷。
這便也是適才掌櫃的即便畏懼趙隨淫威,也不敢得罪了他的緣故。
而顧姮卻是心中大悟了,謝國公長子,那便是之前顧婠說親的物件了!
“看趙公子模樣似乎這便怕了?適才趙大公子似乎說,若違背了你的意志,便要讓人在燕京城混不下去?”雙魚勾了勾唇角,雖然也有些驚訝眼前男子的身份,但眼下卻更想挫一挫趙隨那廝的性子——兵部尚書是秦錦瑟的人,傅家雖沒有表明厭惡秦錦瑟的態度,但也說不上多喜歡,簡而言之,本朝的兵部與大將軍府原本就生有齟齬。更何況,趙隨是出了名的紈絝,雙魚又是一慣好打抱不平,故而兩人常有爭鋒相對的時候。如此一來,雙方的關係愈發僵了。
顧姮垂著眼皮,心道,雙魚的性子並非仗勢不饒人,這麼激趙隨,也是想將趙隨的怨氣轉移到她自己的身上,以免事後,趙隨找曲江樓的掌櫃……或者那名自打她們站出來以後就再也沒開口說過話的男子。雖然說看他們的模樣,並非初次交鋒,但顧姮依舊不願意看著雙魚自己在這攬下黑鍋。
她不禁又看了一眼那眇目男子,正對上他審視的一般的目光,眼白極多的那隻瞎眼涼颼颼地對準顧姮,令她心中一怔,袖子下的雙手緊緊一攥,方才故作鎮定地別開了視線。
場面一時因為謝橋的插手,而有些僵持。只聽適才被趙隨推開的女子嬌滴滴笑道:“趙公子,咱們看中的又不是這位雙魚娘子或者謝公子的廂房。只要這位主事大人說一聲,願不願意讓出廂房的事兒……”
之前那眇目男子便表過了態,顯然是不願意的。但女子這個時候說,卻很好地將趙隨的目標從雙魚二人身上重新轉移到這名小官吏的身上。趙隨眼睛一亮,笑道:“正是正是!傅雙魚,謝公子,我現在就問問這位……哦,吏部的主事大人,若是他願意讓出廂房,你們二位就不必多管閒事了。若是他不願意……我趙隨立即就走!絕無二話!”
眇目男子面無表情,先是上前對謝傅二人抱拳行了一禮,道:“今日二位相助之情,在下記住了……”
他正要說出下一句話來,忽然聽一陣齊整的步伐之聲,但見錦衣衛的巡邏小隊直入曲江樓內,喝道:“誰在鬧事?!”
本朝錦衣衛與東廠關係緊密,可謂從屬關係。趙隨的父親是秦錦瑟的人,故而見到錦衣衛的人,趙隨反而像是見到了救星一般,站在二樓高處朝那小隊長揮手。偏他沒看到一同隨錦衣衛前來的胖丫鬟早就悄悄混在人堆裡,上了二樓,往顧姮身邊一站,一臉“娘子快誇我”的慧黠模樣。顧姮對她輕輕點頭,眼底都帶了一絲笑意。
雙魚站在一旁自然是注意到了,有些驚訝地朝那錦衣衛看去。果然,小隊長壓根沒理會趙隨,反而對著顧姮行了行禮,道:“顧娘子,讓您受驚了!”
顧姮略略側身,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