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好受一些。
她不知道秦忘拿下趙倉要花多少時間,只是覺得等待的時光漸漸變得漫長而不安。抱著雙膝,坐在火堆旁,不知怎麼便睡了過去,不知過了多久又被凍醒。山洞裡靜悄悄一片,最後一點火星發出噼啪一聲聲響,最後也湮滅在呼嘯的風聲之中。而秦忘還沒有回來。
顧姮用火石再點了一根火把,望著濃稠的黑夜,她猶豫再猶豫,等一陣小雪吹入山洞,落在那赤金色的頭盔上,顧姮終於咬了咬牙,將火石放入懷裡,拿著一隻火把與一根木柴離開了山洞。
這是她第一次在入夜的雪谷裡行走,事實上,入夜之後,便是閨房之外,她都極少去的。棉緞小鞋踏在惺忪的雪上,發出沙沙的聲響。顧姮總覺得在無盡的黑暗中,有許多陰森森的眼睛在盯著她的一舉一動。這個時候,她強迫自己想一些美好的東西,那年的綠芭蕉和紅櫻桃,張家伯伯送給她的陶哨,還有秦忘分給她的一半清水饅頭。
沿著記憶裡的路線,顧姮終於找到了幾個時辰前秦忘和趙倉打鬥的地方。
空曠的雪地一望無際,她卻只能看清火把照亮的方寸之地。她又不敢發出聲音,這裡臨近大山,她生怕招來可怕的野獸。這一次,沒有秦忘在她的身邊。她在原地找了許久,始終沒有看見他,而他們留下的痕跡也早被大雪所覆蓋,到底是無路可尋。
她想,如果再有一刻鐘,她還找不到人,她就立刻掉頭回去。
然而,一刻鐘過去了,她又想,再多找一刻鐘……再多找一刻鐘……
終於第一隻火把熄滅了,她又點了第二隻,在風吹來的時候,鼻尖嗅到一絲濃郁的血腥味。她渾身打了一個寒顫,動作卻很迅速地朝著血腥之處而去。
秦忘……是不是受傷了?一夜的風雪是不是已經將受傷的他凍死了?如果這雪谷裡只剩下了自己——自己可以吃的更少,也可以做陷阱抓捕野獸,她在書上都看到過。那麼,等她離開的時候,她是不是可以說秦忘和趙倉在比斗的時候,不幸遇上了雪崩,他們都遇難了,只有自己倖存了下來,這樣,她或許就能保住清譽了?
步子一頓,顧姮忽然發出一聲嘲諷的笑。如果她真的這麼做了,她成什麼人了?她是奉承很多人,昧著自己的心說了許多逢迎的話。也為了達到目的,做過一些不那麼光明的事情。但是,她絕對不會為了一己之私就罔顧他人性命,絕對不會忘恩負義。
循著血腥味,她的確見到了秦忘。也見到了令她終身不忘的一幕——在她眼前的雪原上,橫七豎八躺著十餘隻雪狼的屍體!其中除了離秦忘較遠的三隻是被一劍隔斷了喉嚨而亡,其餘的幾乎不成形狀——像是被更為生猛的野獸活生生地撕碎的。
天色也泛白了。就如他們在雪谷裡的第一天。只是,秦忘更為狼狽。當顧姮忍著嘔吐的*,來到他身邊的時候,她做了當天就想做的一件事情——她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但她的手也很快被人秦忘抓住。冰冷的眸子尚帶著血腥的廝殺,即便見到了熟悉的人,眼底的暴虐也沒有消去分毫。
“你怎麼來了?”
他的手上都是血,指甲裡還有雪狼的皮肉。顧姮心中驚愕,卻是安撫他道:“我來尋你。趙倉呢?”
“死了。”良久,他神情略略鬆懈,甩開了顧姮的手,站起來,道:“回去吧。”
顧姮緊隨其後,又道:“那這些狼……”
她想問的是,需不需要把這些狼拖回去。也想問,這些狼為何會出現在這裡?但是,秦忘沒有回答,他的身形一晃,一直看著他的顧姮立即扔了火把,上前攙住了他。血腥味立即撲鼻而來,而他的體重對於顧姮來說又實在太過。眼看著他要倒下去,顧姮一咬牙,鑽入了他的懷裡,將他的雙手放到自己的肩上。他胸口處堅硬的罩甲便磕的顧姮後背生疼,但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