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覺得手中觸感有些粗糙,似在夢中又似現實。顧姮眉尖蹙著,迷迷糊糊地睜了眼看去,只見秦忘不知何時挪到了自己的身邊,縮著身子緊緊地靠著自己的雙腿!顧姮輕呼一聲,趕緊朝邊上挪了挪,離秦忘稍遠一些。
身邊的熱源一旦遠離,秦忘又渾身哆嗦起來,循著顧姮的方向,繼續依靠過去。
顧姮這才清醒,想到秦忘受了傷,不知會否發熱,於是,又伸手朝他的腦袋探去。她的雙手正暖和著,一碰到秦忘的額頭,他就在她細嫩的掌心蹭了一蹭。手上陌生的觸感讓顧姮立即羞紅了臉,抽|離了手,卻見昏睡中的秦忘不滿地皺起了眉頭,薄唇動了一動,也不知在嘀咕些什麼。
顧姮未能忍住,另外一隻手抬了起來,掩著唇無聲地笑開。
復又將手放到秦忘的額頭上,好在秦忘似乎只是有些發冷,卻並無太大不妥。見他彷彿安定下來,滿意地不再動彈了,顧姮輕嘆一聲,終是沒有將手拿開。
秦忘恢復能力驚人,清醒的時候也不過是雪谷剛剛入夜的時辰。顧姮還坐在他的身邊,原本搭在他額前的手已經滑到了他的側臉,腦袋微微側著,如瀑青絲末梢落在地面,更有幾縷有意無意地纏著他的頭髮。自己的手上也是一片柔軟,手掌哪裡還有血汙,甚至連指甲都被人清理過,此刻,正抱著少女豐潤的大腿。秦忘心頭猛地一跳,再抬首看著她略顯不安的睡顏,雪白幾不見血色的巴掌大的小臉,有長長的睫毛落下的剪影。好看極了。
就是這個又好看又孱弱的女子將自己帶回來的?他低首看了看自己的身子,正驚訝於自己全身裹在虎皮之內,上身的觸感也有些奇怪,他便掀開了虎皮,只見自己渾身上下只穿著一件褻褲……
他臉上露出幾分怪異的表情,再聯想這小女子之前的種種行為,一時也就釋然了。一個看似一板一眼的大家閨秀卻總是在最恰當的時候懂得變通。就是可惜了,自己當時沒有清醒著,否則合該看一看她的表情。
他嘴角一勾,將她的手壓在臉上貼著,雙手仍是緊緊抱著她的大腿不放。
夜間顧姮睡飽醒來,見了彼此的模樣不禁有些尷尬,好在秦忘還未醒來。她趕緊輕輕抽出手腳,只做沒事人的模樣,重又做了兩碗虎骨湯,看秦忘還沒有醒來的意思,便自己盛了一碗先吃了,餘下的肉湯用慢火溫著。有了一些精神,顧姮便覺得渾身都難受起來,莫說來了雪谷七日不曾沐浴,就是昨日揹著秦忘回來,出了一身的薄汗,又沾了一通血漬,她一向性潔,若非是雪谷裡天寒地凍一時沒太大感覺,否則早就受不住了。
輕撫著髮梢,顧姮輕嘆一聲,只道明日自己便去林子裡撿木柴,便是一點一點地燒水,身子不能沐浴,頭髮總是可以洗一洗的。想到此處,倒是又想起了昨晚秦忘殺死的那些雪狼。時隔了一天,也不曉得那些雪狼的屍體有沒有被野獸叼走,但總歸要去一探究竟。此刻夜深不能便宜行事,顧姮打量著明日一早就去看看。
不多時,秦忘也醒了,顧姮扶著他喂下了一碗熱湯,只當秦忘仍是昏昏沉沉的狀態,依舊如白日裡般依偎著歇了一晚。自是一宿無話。
次日,見秦忘的臉色已經好了許多,便與他說明了自己的打算,又道:“校尉大人,架子上溫著熱湯,若你餓了,便自己盛來,就熱便能吃的。”說完,顧姮攏嚴實了披風,拿著大刀與火把便要出門去